“原来是皇贵妃的近侍,那便是与姐姐的妙青一样了。”凤舞不曾跟凤卿提过与徐萤之间的“纠葛”,她自然不晓得表面和平的两宫,实则始终在暗暗较劲。
“不敢当,奴婢如何比得上皇后娘娘的近侍。说起皇后娘娘,真是要恭喜娘娘和王妃了!娘娘有孕,是大瀚的福泽,也是王妃母家的荣耀。皇后娘娘若能一举生下嫡子,说不定就是未来名正言顺的储君……”看到凤卿渐渐变了脸色,慕梅突觉自己的口无遮拦,连忙住嘴请罪:“王妃恕罪,是奴婢多嘴了!前面不远便是凤梧宫了,王妃自行过去吧。奴婢告退。”她行了礼,一路跑着退出了凤卿的视线。
凤卿听着慕梅前几句话时还满心得意,可是听到“未来储君”这句便立马撂下了脸。这也难怪,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皇后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会扶植自己的夫君吗?显然不可能。一想到这个孩子的降生很有可能戳破她未来当皇后的美梦,凤卿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走,回王府。”凤卿在凤梧宫大门口停住了脚步。
“王妃不是来给皇后请安吗?到了门口怎么不进去了?”珊瑚不清楚主子的心理变化。
“今日不想进去了,改日再来。”说罢便调转方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再说凤卿前脚一离开,便有一道翠绿色的身影急匆匆奔向疏影园。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我来迟了。宫里的事才刚忙完,好不容易才脱身的。没错过什么节目吧?”气喘吁吁的慕竹总算摆脱了难缠的主子来赴约了。
“没有,就是慕梅姐要暂时离开一会儿。”秋棠宫的花穗替慕竹铺好座垫。
“慕竹姐姐,你也真是的,明明是你张罗的这次茶会,自个儿却迟到了!你说,该不该罚?”静莲殿的素溪嗔怪道。
“该罚该罚!可惜这里没有酒,我便以茶代酒饮它三大杯向众姐妹赔罪可好?”慕竹并不生气,只是用目光在人群中梭巡了一番,以确定她请的客人到齐了没。
“不好!这茶可莲主子赏我的,名贵得很!哪能让你牛饮浪费了去?”素溪似护宝一般地将茶叶罐子紧紧揽在怀中不给慕竹,惹得大伙一阵好笑。
“你呀,还是这样小气!”慕竹无奈地点了点素溪的鼻尖。
众人嬉笑玩闹之间,花穗突然发现慕竹耳朵上的翠玉耳珰少了一只,然后便咯咯笑起来:“呵呵,慕竹姐姐心急火燎地赶来赴约,竟跑丢了一只耳珰!得不偿失啊!”
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慕竹的耳朵上,有的赞美耳珰剔透漂亮,有的感叹丢了可惜……唯有香君看到那熟悉的物件时,仿佛被冻住了似的。
“你、你这耳珰……哪儿来的?”半响香君才找回魂魄,强忍怨恨地问道。
“香君也觉得好看?是我家小主赏的,只可惜丢了一只。不过,如果不是缺了一只小主大概也不会赏赐给我了。”几天前谭芷汀突然吵着要戴这对翠玉耳珰,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另外一只了。最后她懊恼地放弃了,连剩下的这一只也不要了赏给慕竹。
“你是说,这耳珰原本是谭美人的?”香君激动地握住慕竹的肩膀。
“是、是啊。香君,你怎么了?没事吧?”慕竹见香君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假意关系道。
“我没事。你们玩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之后香君不顾大家挽留,神情恍惚地出了疏影园。
“她怎么了?”素溪不解地看了看慕竹,慕竹低眉一笑,回:“不知道,大概是哪里不舒服吧。”说着还不经意地摸了摸耳际的翠玉耳珰。
香君跌跌撞撞回到采蝶轩,从床底下掏出蝶君的遗物一遍遍细看,口中还念念有词:“姐姐,我想我找到害你的凶手了。只不过,我还没法证明她是如何害死你的……”紧握着的翠玉耳珰已经将她的手心硌出了淤痕。
香君拿起一只琉璃瓶,里面一对栩栩如生的蓝翅蝶标本是蝶君送给她的最后礼物。她打开瓶子,伸手想将标本取出,指尖刚碰到蝴蝶翅膀才想起来上面可能附着着花粉,遂连忙又将手抽了出来。她就这样抱着琉璃瓶自言自语了好久,直到迷迷糊糊地睡去而不自知。
第二天醒来,她觉得碰过标本手指微微有些发痒。想着自己的皮肤向来敏感,会不会是沾到花粉不舒服了?本来想搽些药膏就忍过去了,但是她突然想到了蝶君。蝶君当时也以为是小病没当回事儿,所以拖到最后才不治身亡的!
不对!那蝴蝶有问题!
香君拿上琉璃瓶,顾不得梳洗打扮便急匆匆往太医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