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嘴角有些无奈地勾起,又缓慢踱步至训练室的入口,不出意外,他又看见那个少女独自对着靶子发射黏土的背影了。她总是这样,就仿佛她身上的时间不够用那般,总比别人用上更多倍的时间去重复一件事。
——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拼命,到底是在追赶什么呢?
这样想着,轰又走到她的身边,将冰凉的饮料瓶贴到她的脸庞上:“不是说让你休息?”练习中的她专注得很,就算他不刻意放轻脚步,她也是不会发现他的接近。
白间感觉脸颊一阵冰凉,手上的动作被吓得瞬间停止了,她回头接过轰焦冻递来的饮料,又一脸哀怨地拍抚自己被吓着的小心脏——最近他貌似都很喜欢无声地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焦冻老师太恶趣味了。”她觉得很困扰。
“是你自己太专注了吧。”轰焦冻语气不甘示弱,又在她面前坐了下来:“明明我是让你休息的。”
白间还是愣愣地望着他,似乎是有些不愿意。
“明天想练多少我也会陪你的,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轰焦冻这样一说,又忽而伸手去拉她的脚裸,白间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就被他逼着给整个人拉着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间一脸委屈,轰焦冻童年时的粗暴与恶趣味最近还渐渐浮现出来了,一开始觉得他有些懵,都是错觉,这个人可攻了!
然而,和白间的哀怨脸成对比,轰焦攻老师的表情是十分平常的,他伸手就开了自己的饮料瓶,咕噜咕噜地灌了好几口,又望向白间,语气自然得不像是刚刚做了件坏事:“你不喝?”
“……喝,喝呢。”白间有些生气地开了饮料瓶,他都坐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轰心满意足地微笑。
白间:委屈.jpg
…
“话说回来白间,你不累吗?”在她尝试开启瓶盖的期间,一旁一直在观察着她的轰又禁不住好奇问了。
最近,轰总觉得白间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因为她不论怎么也不会喊累,即使每天进行过多少练习也不曾抱怨……明明换做是他们班,光是听说林间合宿不能坐车到合宿地点,肯定就已经会哀哀叫了。
轰焦冻仰头幻想了下,或许白间听见那种情况,是会笑出来的。
——真是个可怕的人。
“不累啊。”非他意料之外,她回答得飞快,又伸手去拧瓶盖——但不知怎的,或许是饮料太冰了吧,她居然觉得瓶盖和瓶子就像是粘在一起了一般,完全开不了。
见状,轰自然不过地接过她手上的瓶子,又轻松地把瓶盖扭开了。末了,他还补充一句:“你只是因为还想继续,才说不累的吧。”
他对她的性子是蛮了解的。
白间不说话地接过饮料——到底是她训练过度导致双手乏力了,还是因为瓶盖真的难以拧开?
望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轰又有些担忧地提醒:“……说实话,每天都这样的话,你的身体还没到体育祭就要垮了,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轰焦冻垂眸望着自己的饮料,又苦口婆心地提醒:“再说,就算不在体育祭中胜出,学校还是会给你安排职场体验的,也有机会得到特别指明。
虽然,上年他们还是被相泽给骗了就是了。
白间眨巴眼睛,仰头望向轰焦冻那张写满担忧的脸,又安静地摇了摇头:“不,体育祭……”她蹙起眉头:“并不是我的目标,现在的我还太弱了,一周后的体育祭成绩,我是放弃了。”
轰焦冻稍微瞪圆眼睛,又望向面前那个沉默的白间,此刻的她手拿着饮料,却迟迟没喝下:“我只是不能停止前进而已。”
白间举起双手,在轰焦冻面前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迷你人偶,那些人偶在她的意愿下开始动起来,又在白间身旁跑圈圈,可爱得要命。
然后,就在人偶跑了两三圈之后,它们忽而又不动了,而是倒在地上,化成硬邦邦的黏土。白间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沮丧,又说:“妈咪说,我和别人稍微不一样,只要稍微停下来就会被大家丢下了。”
这不是轰焦冻第一次听见这句说话,甚至,也不是头几遍——因为从小时候开始,白间就总是在重复这句话,就仿佛是在提醒自己一般。
“你成为英雄,是因为憧憬着身为英雄的父母对吧?”
注意到白间貌似有些消沉,轰又体贴柔和地转移了话题,他记得小时候的她,每次说起这个都会满脸雀跃的——而他知道,就算白间的父母已经不在了,她对父母的憧憬还是没有改变的。
白间怔了怔,又对轰抿唇笑了起来:“……那是当然的。”
“那你只要看清楚自己的目标就可以了。”轰一双异色瞳写着温柔,他伸手拍了拍她毛耸耸的脑袋,又笃定地说:“我会一直陪你练习的,就算体育祭过去后也是。”
白间怔怔地望着那神情柔和的轰焦冻,转瞬,又笑靥如花地道谢:“那就拜托了,焦冻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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