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长,二十五丈宽,还需要平坦的,咱余杭府附近那有这样的地方?”
“有啊,怎么没有,就算没有,是坑就埋,有坡便推,对我们而言,还不是轻而易举。”
……
董策空手出了逍遥嗨,与方淑蔚踱着步走在冬季的寒风中,而邝石乙倒是很识趣的提着灯笼跟在一丈外。
“此番大兴土木,他们又要动用上万人,杭州征兵将越发困难了吧。”方淑蔚发自内心的为策郎的计划成功感到喜悦。
“不够,远远不够啊。”董策却是摇头一叹,道:“如今整个杭州至少三百万人,光这余杭府就不下百万,区区一万,九牛一毛。”
“可他们都是壮丁啊,三百万里能有多少壮丁啊。”方淑蔚如今看事情也不会只看表面了。
董策还是摇头,道:“就算五十万,这个数也不是说能动员就能动员的,困难的是不能乱安排,必须要让他们与士族紧密联系,要让他们给士族提供利益,而且这个利益是士族绝对舍不得割取的,唯有如此,他们的大军才无法动弹!”
“这……”方淑蔚欲言又止,最终仍然忍不住问道:“不是同以前一样,让士族剥削百姓吗?”
董策神色不动,边走边道:“自古皆如此,以前是这样,以后同样不会改变。”
“可……”方淑蔚还待说什么,董策却打断她的话,道:“夫人你啊,理念是没错,为夫也不否定你的看法,可大势所趋,强行改变只会死更多的人,而且最终它还会走向弱肉强食,这是道,是自然法则,人力是不可能扭转,但是……”
董策脚步一顿,正要站在一处十字街中央,环顾其它三条道路,肃然道:“他们有跟多的选择,不会因战乱而死,不会出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惨象,给他们创造活下去的机会,让他们有权力选择改变自己的人生,这才是我教要做的!”言罢,董策扭头看着方淑蔚,展颜一笑,问:“莫非,蔚儿想为那些得过且过之人买单?”
“蔚儿才不会傻到这样做呢。”方淑蔚当即就不悦了。
“那何须苦恼?”董策苦笑。
“是啊,何须苦恼?”方淑蔚也觉得自己想得太宽了,这世间的事,似乎就如策郎所言,无论朝代如何更替,它还是一样,有上有下,有好有坏。
逍遥嗨距离万三钱庄并不远,三人走了一刻钟便来到钱庄后院,正准备开门进去,忽见巷口进来一来,也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董策后转头便走。
“什么消息来了?”方淑蔚兴致勃勃的凑近道。
董策一边取信,一边道:“急什么,先开门。”
“钥匙石乙拿的吧,灯笼给我,你去开门。”方淑蔚从邝石乙手里接过灯笼后便又凑到董策身边,提灯给他照明。
董策也不急着进门了,在门口把信看完后,直接引灯笼的火将信纸烧了。
“什么事啊?”方淑蔚才看了两行,具体写什么还没明白呢。
“成了!”董策松了一口气,随后在邝石乙耳边低语几句,等邝石乙点头提着灯笼转身离开后,这才对方淑蔚解释道:“士族开始查我们了。”
“啊!这么快!”方淑蔚有些担忧。
董策摆手示意进屋,回到房中用竹钳掀开埋在炭火上的灰后,添了极快新炭下去,又放了铜壶烧水,这才道:“我埋了这么多东西,足够他们挖两个月了,虽然所有的东西都是亦真亦假,但有些人很可能耐不住性子,特别是激进派的,蔚儿近来可要多小心了,最好,弄得更像男人一些,这几日就别出门了,待上几天把那盒里的小胡子贴上。”
方淑蔚点燃两盏油灯后,这才走过来在董策身边坐下,盯着似乎听到动静,特意从里屋出来凑温度的小虎,眼里却带着浓浓的担忧。
“都听策郎的,只是策郎这几日少不了要外出,万一那些激进派挑这个时候下手呢?蔚儿还是想在策郎身边保护策郎。”
“激进派也不是没有头脑的好不好。”董策没好气的摇摇头,招呼小虎到他脚边的羊毛毯躺下,一边给爱宠松松筋骨,一边笑道:“你担心我这是正常,但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被妻子轻看,以后可莫要如此小视为夫了。”
“什吗呀!”蔚儿俏脸一红,因为这话,昨夜她还听着呢!
想到自己不满足后的言语挑逗,身子骨都快被折腾散了的羞耻景象,方淑蔚居然不惧,反而更心痒难耐,其结果自是二话不说,开门,放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