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知道了。”少年点点头,转身急忙离去。
入夜,余杭府一处大宅门深处,会桌之旁,杭州九流堂十二名执事左右入席,身子微斜,都目视主位上的青年,目光中带着浓烈的敬仰,专注的神经不敢错过青年任何一句话。
“杭州九流堂建立不久,扩张速度慢可以理解,但,为何许多规矩太松解?这很致命,易养成不良氛围,个个得过且过,这点大家必须抓紧纠正,觉得没能力的早点打包走人,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另说一说九流堂的任务,我要的不是乱七八糟的传闻,而是情报,情报是一切行动的开端,所有的计划都要建立在情报之上,掌握情报,分析情报,情报的真假,理清其中的复杂脉络,让我们洞悉对方下一步要走的路,这是九流堂要做的,当然,根据情报的价值所发放的奖金也是对等的,每一条上报信息都要署教名,一来方便奖励,二来防有人匿名假传信息,那么何种情报才有价值,下面大家拿笔记一下。”
董策说完,十二名执事急忙坐正身子,提笔待命。
董策立即将盯梢,跟踪,追查,询问,以及如何买通目标府上下人的许多方式告知执事们,等说完这些,他便让这些人提意见,但结果十二人中没有一个能提出什么建议,董策不由扶额,摇了摇头。
“执事,虽字面是执行事务,可不代表不要求主见,你们做的事情很容易遇到突发情况,难道这种情况下你们非要上报后,让我给你们处理?”
“师尊,您说的这些,我们从未真正做过,所以一时间也想不出会遇到什么问题,故此……”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尴尬道。
“这塔码不是问题?你能说出来就没想过如何解决?非要事事遭遇一次甚至用出错来累积经验?不能提个建议如何与宁州九流堂多交流?从他们那里汲取经验?你们中应该有不少人从宁州来的吧,这些事是你们没听孔梨灿说还是根本不当回事?”
董策看着十二人听后一声不吭的惭愧模样,心里郁闷得不行。
班底太弱,要手把手的带起来很辛苦,若是有时间董策自然耐心足,但如今时间很紧迫,他这里慢一步,整个计划很可能将完全泡汤了!
“我教,需要的是肯学,肯做,肯传授的人,而非当作糊口饭吃的差事,谁若觉得累请你离开,有手有脚哪里不能糊口饭,非要来我这里受累?真当我的钱好赚是吧!”
“没有没有!”众人齐齐摇头。
“那就赶紧给我想,半个时辰后每个人都要提出一份此后需要克服的建议,提不出来的卷铺盖走人。”董策说完便起身大踏步离开会议室。
待他一走,会议室里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但没有庆幸片刻便紧张兮兮的交头接耳言论起来。
当半个时辰后董策回来,听到他们的确都有建议,有大有小,有没用的也有有用的,为了激发这些人的积极性,董策没有直接泼冷水,但他将每个人的建议更深入的讲解后,同样让这些人郁闷不堪,暗骂你丫都知道还非要让我们说。
此时能理解董策用意的不过两三人而已,他们也不好当面说出来,只是将董策的讲解记录下来,方便夜夜揣摩,能学更多。
定下杭州九流堂未来的发展计划,董策便整理着资料道:“我在西门街开了家钱庄,以后也会常住里面,有事就到那儿找我。”
“钱庄?”众人虽然好奇,知道国师开的钱庄绝非普通,但却没有细问,不是不想,而是怕!
本来,他们在杭州的日子特别舒服,根本不用做什么便有人每月按时送钱来,甚至不乏谎报人头扣取月钱的,可是结果,听闻国师要来,孔梨灿立即派吴盛赶往杭州,将不做事的人训斥一顿,把谎报人头的直接被逐出衍教。
如今的衍教不仅是国教,可受人敬仰,而且但凡是教中弟子,家中父老妻儿皆有教里提供吃住,可以说不花一文钱便能养活一家子,这种待遇对底层的百姓而言谁不想要?
故此,那些没被逐出衍教的弟子是庆幸的,可同时也尝到了教主的厉害!
如山般的压力伴随董策的到来,降临在这般人的头上,短短一个月里,不知多少弟子跑得满脚水泡,多少执事愁白了头啊!
散会之后,执事们一走,吴盛立即从后屋走进来,到董策身后说道:“师尊,这些弟子以前虽无大用,但能吃苦,而您来之后他们也渐渐开智明悟了,再过些时日,必能达到师尊要求。”
“这话,比唱的都好听。”
董策说着瞥了一眼吴盛,吓得吴盛急忙道:“弟子也是因为苏州太忙了,没时间照看杭州啊。”
“少塔码推卸责任,就是因为你教不好弟子才使得你无法抽身,杭州这步棋吓得实在太慢,也幸好,黄弘毅还被禁足。”说到这,董策又摇头一叹道:“这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啊,黄弘毅的准备根本不够充分,起兵也只是被打的份,桓王此举究竟是压,还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