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娘丢掉心里那股恐惧道:“其实彼岸知道,只不过彼岸没有需要的东西而已。”
他们两个对话,全然不怕别人听到似的,也没有要避开别人的打算。
智绣紧紧的跟着彼岸,全当自己是透明人,而司徒则蹙眉看着外面的龙泽跟夏志天,想着应该为他们两个人求求情。
几个人各怀心事,却也是出奇的和谐。
“你知道,那么是否愿意告知那东西在哪里?”彼岸也不绕弯子,索性直截了当的回答。
摇了摇头,歉然的看向司徒,顾三娘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妖月城主那?”彼岸斜睨外面的夏志天,似乎有十足的把握问出来一样。
心里一紧,她急忙开口道:“夏郎也不知道,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他能知道什么。”
“果然,那一役对他的伤害太大,以至于他每隔三年就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就会变成小童的样子,这一次他到底多久没有变回来了?”
彼岸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却是每一个字都击打在顾三娘的心里。
那一役至今,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了,被彼岸说出来,就像是在一次撕开了她血淋淋的伤口,在上面撒盐一般。
那个人若是别人,她定然会恼羞成怒,可这个人是彼岸,是司徒带来的人,她即便在不想提过去,依旧是不得不面对。
“三年了,与他变化的时间快要一致了。”她说。
“你就不担心吗?”彼岸问。
她摇头:“怎会不担心,我真怕哪一天他连小童都无法幻化,最终变成蓝魔姐姐一样的结果。”
她眸光里的哀伤至始至终都没有散去,看到司徒时反而更加浓郁了。
是啊!她原以为蓝魔没死,夏志天便也不会死,然而今日她得到了蓝魔的噩耗,她突然变得颓废起来,她该怎么办?她试过无数方法,都无法挽留他,挽留住这个世上对自己最好的男人,从不嫌弃自己,对自己不离不弃,她不知没了他,她还能遇到谁,但是她知道,没有他她也就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彼岸上前一步道:“蓝魔,我无法掌控,但是他还来得及。”
顾三娘的眼睛就是一亮,一把拉住彼岸的胳膊道:“真的?你真的能救他?”
淡然点头,她没有甩开她因激动而用力过猛的手,忍着胳膊上传来的痛意,她说:“找到妖宠打开妖门,天玄门就有救治他的灵药。”
甩开彼岸的胳膊,顾三娘眼中闪过一丝戒备,冷然道:“你该不会只为了打开妖门吧?彼岸你到底怀的什么心思?”
妖门一旦打开,后果不堪设想,先不说妖界那些蠢蠢欲动的妖,就说天玄门的那些修仙之人又岂会放任他们随意打开妖门,届时又是一场人间浩劫,她已经见识过了一场浩劫,决不允许另一场浩劫也因为她而被开启。
见顾三娘突然防备心大作,彼岸不急不慌道:“我说能救是就是能救,你若不信,我自然不会勉强,当然以他现在的情况,恐怕挺不过百余年。”
“百余年岂不是挺长。”这一次是智绣呐呐自语,她从头听到尾,虽然还是有些模糊,却也听出了三分,控制不住便多了一句嘴。
在彼岸跟顾三娘之间,不知为何她直觉便选择了顾三娘,虽然明知道彼岸才是自己的主子。
果然,彼岸眸色一凛,看向她的目光淬了毒一般冷冽。
司徒怕彼岸会伤害智绣,上前解围道:“妖界不同人间,人间也许觉得百余年很长,但是妖界却是旦夕之间。”
智绣这才明白为何顾三娘听到百余年时,那张明媚的脸变得苍白一片,顿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没有发觉,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里已经开始升起各种情愫,也许这就是跟在祁月身边最大的好处吧。
目光落在窗外夏志天的身上,她心里一阵阵紧促,就像是有只利爪在里面不停的用力,想要将她的心脏捏爆了一般,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司徒见她脸色难看的要命,嘴唇苍白的没了血色,有些于心不忍对彼岸道:“可不可以给她多点时间考虑?”
彼岸一双阴鸷的眸子闪耀着火一样的光芒,冰冷而又无情的说道:“时间她有很多,但是那个人却是没有了。”
不知为何,智绣突然上前一步道:“你为何这么残忍,你明明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跟她说的,为何偏偏要用这种吓人的方式说出来?”
回头看向智绣,彼岸嘴角划过一抹冷傲道:“我用好的方法劝她,那个人就不会死了吗?”
死字被她咬的极重,换来的却是顾三娘心里一阵紧过一阵的悸动,就好像胸腔随时都会炸开一般。
“这就是你与小姐的区别,小姐是万万不会去伤害别人的。”智绣开口,却是完全不顾及自身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