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问哈哈轻笑:“荣幸之至。”
王孝先说道:“好啊好啊,也让你这个土疙瘩见识见识。”返身招呼大家道,“跟上跟上,天黑之前,必须走到落脚处。”
越往山里走,道路越发艰难,最后连马也无法骑行。
众人只好下马步行,四下望去,已到了毫无人烟的地带。
王孝先在前方走的颇慢,耗了半日,直到天黑,才走了十多里山路。
天一黑,王孝先便不走了,他再不听田问的指路,嗅了一会,领着大家到了一处山洞,自己先行入内后,半晌才出来招呼大家入内。
众人爬了一天山,实在累了,王孝先也不让生火,只好在洞内摸黑吃了干粮后,纷纷坐卧休息。王孝先则独自在洞口把风,神色紧张,看来没有休息的意思。
真巧与火小邪靠在一侧,两人经历这小半月的奔波,感情越发深厚,火小邪虽未对真巧直白地表达过心意,但两人两情相悦,已是无需多言。
真巧靠在火小邪肩头,低声道:“火大哥,你还是一定要去吗?”
火小邪沉默片刻,侧身给真巧掩好毡毯,轻声说道:“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
“五行合纵真的那么重要吗?”
火小邪望着对面的田问,田问闭着眼睛,如同石雕。
火小邪轻叹一声:“真巧,你累了,睡一会儿吧。”
“嗯,好。”真巧十分听话,见火小邪不愿回答,也不多问,秀目轻闭,安然睡去。
火小邪望着身边娇小可爱的小女子,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感,可更为难解的问题也因此而出,“五行合纵、破万年镇、破罗刹阵”与真巧,一个是自己无法回避的使命,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子,谁更重要呢?如果无法兼得,必须要舍弃一个,又该如何选择呢?
火小邪仰头一靠,呆望着上空的黑暗,心中一片茫然,半晌才慢慢地低下头,从口袋里将黄铜烟嘴取出,叼在嘴上。这个黄铜烟嘴自从被火小邪捡到,最初还有好玩卖弄之心,后来竟逐渐成了火小邪思考时、遇事时的习惯用品。火小邪知道自己现在不会抽烟,遗忘的十一年里,应该也不会抽烟,王孝先说得很清楚,火小邪肺气清静,绝不是抽烟之人。
“那我为什么放不下这个烟嘴?一叼在嘴里就有一种安慰感?”火小邪问过自己许多遍,始终不得而解。
烟嘴叼在嘴里,火小邪深深吸了两口,心里倒逐渐开明起来:“五行合纵、破镇、破阵,不管是凶是吉,先去做吧,至少弄清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有多重要,这样我才能去选择吧!现在就为儿女私情挠头,太小家子气了!”
如此这般一想,火小邪也踏实了许多,不禁洒脱一笑,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王孝先在耳边乱叫:“起来!起来!”
火小邪并未睡沉,立即睁开眼清醒过来。
王孝先面色惨白,见火小邪转醒,低喝道:“快!快把这颗药丸含在嘴里!快!”
“怎么了?”火小邪接过王孝先的药丸。
“别问了!快!真巧,真巧姑娘!”
火小邪帮着王孝先把真巧摇醒,真巧睡得香甜,还有点迷糊:“哎,道长。”
王孝先急道:“真巧,含住药丸!不要吃到肚子里!快点!”
火小邪不敢怠慢,知道王孝先这次是真的着急了,赶忙把药丸含下,药丸一股子腥臭的酸味,麻得嘴里生痛。
真巧清醒过来,火小邪赶忙让真巧把药丸含住。
田问也已走来,王孝先把一粒药丸塞给田问,让田问含住。
田问一直看着洞外,眉头紧锁:“好胜的木气!”
王孝先一头冷汗,连连招手:“大家过来,趴到洞口,让风吹着身子!一会再解释,过来过来!快点啊!”
众人赶忙随着王孝先来到洞口,趴下身子。
王孝先说道:“无论看到什么,你们都不要叫不要问,只能听我说话!”
火小邪、真巧、田问三人点头应了。
洞外还是寂静深夜,天空中乌云密布,连颗星星也看不到,偌大的山野,死一般的宁静,山风冰冷入骨。
骤然间,就见远处山谷红光一闪,一朵发光的红球升起,浮在树梢之上,缓缓向前移动。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红球从山谷间升起,数量越来越多,几乎漫山遍野。这些发光红球均向一处聚来,密密麻麻堆成一团,渐渐有了形状,竟是一条渡船的模样。
这条红色的渡船,浮在树梢之上,沿着山谷,缓缓向前移动。
有鬼魅至极的女子歌声飘来,没有歌词,全是调子,愔愔哑哑,听到耳中,全身发冷。而这歌声好像在操纵着船的移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