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看了眼青苗,暗叹了一口气。火小邪倒是知道女人的卧房,梳妆台内的抽屉里必有剪刀,可是青苗趴在梳妆台旁,又是练武之人,只怕去青苗身边,稍微弄出点大的声响来,就会把青苗吵醒。
火小邪只好再撩开一些三姨太的被子,顺着三姨太的胳膊看去,只见三姨太的右手掌下,正扣着一个别飞刀的皮带,一共有五把飞刀,四把被三姨太的手指按住,而最外面还有一把,亮在三姨太的手边。
火小邪暗想:“你这个恶妇,用飞刀伤了我,看我用你的飞刀,割掉你的红绳!”火小邪打定这个主意,一只手上前把皮带底缘捏住,另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则捏紧最外侧飞刀的把手,正如偷钱包一样的手法。火小邪心中暗道:“一、二、三。”数到三时,手腕不动,两根手指发力,双手力道成一条直线,指关节飞快一弯,飞刀被拔出了皮囊一截。
大家可能觉得奇怪,为何火小邪只是手指弯曲发力,而不用手臂发力,直接把飞刀拔出呢?这又和盗术有关,像飞刀这种金属铁器,别在皮带中,要拔出的时候,第一下的摩擦力最大,只要克服了头一次的摩擦力,后面就好办了,只用两指一弯来发力,这样的动作细微到肩臂肘都不会移动,乃是上策。若是肩臂肘活动了,会带动被子不说,还可能有空气流动,皮肤敏感之人会骤然醒来,像三姨太这种使飞刀的好手,更是不能大意。
火小邪缓缓拿出飞刀,那飞刀锋利无比,在被中的微光之下,刀尖上仍然幽光直冒。
火小邪暗赞:“好刀啊,扎在人身上,恐怕能从前胸透到后背去。”火小邪刚赞完,青苗那边却轻轻地连嗯了几声,身子动了动,似乎要醒过来。
火小邪嘴巴都恨不得咧到耳朵边上去了,这丫头的动静,若是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发出的还不会害怕,但要是趴在桌上睡觉的时候,这样嘴里嗯嗯哼哼的,那是睡得血脉不通畅,必然会醒过来!只怕这一醒过来,又是麻烦事。
火小邪本想钻回床底,但眼看红绳就在眼前,哪愿放弃!火小邪见三姨太的床颇大,她娇小的身子靠外躺着,里面至少还能轻轻松松躺下一个半的火小邪,不禁恶向胆边生,死猪不怕开水烫,王八吃秤砣,整个人从床下钻出来,一跃就滚到三姨太的床上,然后在床上站起身子,从三姨太的脚边踮脚走过,躺在了三姨太的床内侧身边。
青苗又嗯了几声,抬起头来。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睡着了,赶忙抖擞了一下精神,刚才趴着睡着,血脉不畅,脚上微麻,不禁站起身来。睡了一会儿和一会儿不睡,区别很大,特别是练武的人,小睡片刻精神就能恢复大半。
青苗站起身,看了眼床上的三姨太,还睡得十分踏实,青苗倒也宽了心,动了动脚踝,低下了头。青苗咦了一声,见到脚边摆着一个没盖子的胭脂盒子,弯腰要捡,手刚把胭脂盒子拿住,皱了皱眉,飞快地向床底看了眼,没见到床底有什么不对,才直起身子。好在此时火小邪已经躺在了三姨太的身边,要是还躲在床底,可就完蛋了!
青苗把胭脂盒拿在手上闻了闻,低声说道:“好俗气的香味!还这么浓烈?这是谁的东西?怎么在这里?”
青苗用手指抠了抠盒子里的胭脂,又低声道:“还是没用过的呢!不会是青柳的吧?不会啊,青柳也不会用这么俗气的胭脂呢!”
火小邪身上盖着另一床薄被,只露出半张脸,目光越过三姨太的头顶,透过床上的纱帐,可以看到青苗正拿着什么打量。火小邪一猜就知道一定是青苗发现了地上的胭脂盒子,心中暗叫:“看个屁!是爷爷买来送给你的!你收着就好!看什么看啊!天杀的啊!”
青苗又看了几眼,突然脸上一展,笑道:“肯定是王兮兮姐姐买了送给戏春院里的女人,只有她们喜欢这种香味浓烈的胭脂,一定是急急忙忙走的时候掉在这里的。今天发生的事,她难免会有点慌乱呢!”
青苗把胭脂盒子放在梳妆台一边,找了个小盖子盖上,伸展了一下腿脚,看着已无困意。
火小邪暗道:“完了,这丫头一时半会是不会睡了。”
火小邪侧脸看了看三姨太,三姨太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好梦,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股子笑意。火小邪暗骂:“肯定又发什么春梦,梦到那神秘男人来偷情了,恶心不恶心!”
火小邪心里这样骂着,身子却不断移动,渐渐钻到三姨太的被窝里面去了,三姨太成熟完美的娇躯便在火小邪脸旁,被窝里浓浓的女人香味,直钻火小邪的鼻子,弄得火小邪心中不知为何,痒痒得十分难受。
火小邪暗骂了自己一句:“臭小子,你还想摸一摸不成?真没出息,不就是个女人吗?”火小邪这么一骂,胸中那股子春劲消散无疑,满脑子只剩下红绳。乱盗之关花娘子的春毒,火小邪都能克制住,眼前这点春光,在火小邪的眼中,已是小儿科了!
火小邪蜷着身子,躺在三姨太的身侧,脑袋便在三姨太的腰际。有细微的光芒从被子边缘透入,这光亮对火小邪已经足够,那根红绳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火小邪打定了主意,横下了一条心,且不管后面怎么样,只要青苗不过来揭开三姨太的被子,自己不把红绳偷到手,打死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