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凤沁在院中种了一棵樱桃树,今年第一次结果,因为太酸了,她便摘了四处作弄长辈。没想到不仅捉弄到了赫连楚,还歪打正着叫寻上来。
之后,舞凤沁便慢慢的走进他的生命,每一次到舞家,都会遇到舞凤沁,而舞赫之也总是会带上舞凤沁。
现在回想过来,第一次见面可能是无意之中遇到,可是后来呢?他与舞凤沁所谓的的青梅竹马如何不是因为太傅的成全。至于太后掌权以后,他赫连楚变成傀儡皇帝,舞家一方面将舞凤沁嫁给自己,另一方面又选择与太后合作。正是这种脚踏两只船的行为惹怒了太后,太后才会将舞家最为出色的舞赫之留在身边逼迫舞家做出选择。
舞凤沁为了让舞家断了跟随太后的念头,偷偷给舞赫之下药导致舞赫之失去双腿成了残废。之后又栽赃嫁祸给太后,这才迫使舞家与太后决裂,进而全力辅佐赫连楚。直到后来东窗事发,舞家发现害了舞赫之的竟然是舞凤沁,舞志诚宣布与舞凤沁断绝往来。今日,若非舞凤沁的死,舞志诚以及舞则是这些舞家人根本不会出现。
赫连楚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舞则是,继续道:“舞儿是太傅的亲孙女,可是太傅来了两次都几乎没有问过舞儿这些年在宫里过得怎么样,也没有去看舞儿一眼,反而非要朕制裁灵贵妃给舞家一个交代。太傅心里想的什么难道朕还猜不出来吗?”
“不说舞儿在不在,赫之又在不在,单凭你们舞家这些年对朕的帮助,朕也不会亏待舞家,太傅又何必如此心急,非要朕给你们舞家一个交代呢?”赫连楚仰起头,道:“太傅,您可知,您出来质问朕,便是将我们之前的情分都抹去了。”
舞则是自听到赫连楚提及以前,便沉默不语,此时神情似乎因为赫连楚的一番话语有所触动,嘴唇嗫嚅一番,声音低哑道:“皇上,早先舞家对不起您,老夫代表舞家向您赔罪。
闻言,赫连楚转头,见舞则是缓缓地站起来,跪在地上,深深地朝他一拜,这一次,赫连楚没有阻拦,良久,赫连楚道:”太傅直说吧,究竟是要朕给你们舞家怎么样的一个交代?”
舞则是垂着头,缓缓道:“皇上可还记得蓉儿?”
“蓉儿?”
舞念蓉是舞则是二儿子舞志礼家的小女儿,今年刚满十六。赫连楚听到舞则是提起舞念蓉忍不住看向舞则是道:“太傅,你们舞家真的到了需要卖女求荣的的地步了吗?”
舞则是被赫连楚的“卖女求荣”四个字深深刺痛。一心里充斥着无限的酸涩,是啊,他们舞家竟然真的到了卖女求荣的境地。
舞赫之是舞凤沁的表哥,他本应姓曹。只因舞赫之的父族被太后一党害死,便随着母亲一同回到了舞家,并改姓为舞。自从舞赫之到了舞家,舞则是发现舞赫之异常聪明,比之舞家同辈不知高出了多少。后来舞则是便将舞赫之带在身边,跟随赫连楚作为陪读,打算让其接管舞家。怎知后来……
舞家小辈如今再无惊艳绝才之人,而他舞则是已经到了耄耋之年,两个儿子已经死去一个,后辈无以为继,他们舞氏一族已经危矣。
见舞则是不答,赫连楚厌烦道:“如果太傅执意如此,朕便遂了太傅之愿!”
言罢,赫连楚甩袖离去。
舞则是见赫连楚怒气冲冲而去,半响才从地上缓缓坐起,颤颤巍巍的走出院门,身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早已在宫门口等着的长脸妇人与细眉妇人,一见到舞则是出来,立刻迎上道:“父亲,皇上怎么说?”这两人正是舞家的舞志诚的夫人以及舞志礼夫人。
见舞则是并未应声,大夫人忍不住道:“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呀,我和弟妹都等您半天了!”
二夫人偷偷地拉了一把大夫人,也对舞则是温声道:“父亲,您莫生气,大嫂也是太过挂心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
舞则是这才抬眼瞧了瞧一直等着自己回答的二人,缓缓的点了点头。
大夫人一看,立刻笑着摆手道:“媳妇就知道只要父亲一出面,这事准成。”她又转头看向二夫人道:“弟妹,咱们两个就放心吧,等蓉儿进了宫,一定要将那什么灵贵妃好好教训一番!”
二夫人露出些得意之色,回道:“大嫂说的是。”
“你们两个胡说些什么!”舞则是听到两个媳妇说要教训灵贵妃,不禁有些皱眉,“是不是你们今日进宫对灵贵妃做了什么?”
“没……没有。”二夫人见舞则是似乎并不太赞同的样子,唯唯诺诺道。
“弟妹,你怕什么!”大夫人立刻上前将今日她们二人在冰室外面对顾灵若所说的话,一五一十说来,完全没有注意到舞则是那张越来越黑的脸,二夫人赶忙拉住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父、父亲,你、你怎么了?”大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哪里说错了话,结结巴巴道。
舞则是抬起头,额上青筋欲裂,他气的说不出话来道:“你……你们两个,真是……好……好的很!”
大夫人与二夫人不明所以,战战兢兢站在一旁,不敢动,又听舞则是道:“以后,谁若是再给我提皇后是灵贵妃害死的,就给我滚出舞家!”
言罢,舞则是叫来随从不再理会她们二人,径直坐上马车离开,徒留大夫人二夫人两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