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得知被赫连楚和顾灵若有意隐瞒的感觉分外不好受，乃至舞凤沁一听到姝国二字就后悔，怨恨自己为何当初要去求顾灵若，如果顾灵若没有去姝国，赫连楚他们之间的感情说不定早已变淡。

“朕之前已经对你说过，此次能够从姝国回来，几乎全仗慕君扬。”赫连楚见舞凤沁低下头不说话，又道：“太后曾让慕君扬在朕的饮食里下毒，慕君扬就是拿这个作为借口，替朕向太后求情。”

“然而慕君扬又料到太后并不会轻易相信，于是给了朕一枚药丸。”赫连楚见舞凤沁抬起头，于是对她点点头，以示慕君扬并没有害他。

从他回到楚国之后，他曾多次想要跟舞凤沁解释这件事情，都因为她一脸受伤的样子，便只顾着安慰她，却没有说清楚。故而舞凤沁也只大概知道慕君扬帮助了他，却不知细节。

“这枚药丸让朕迅速的消瘦了很多，脉象也变的紊乱，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病入膏肓，但实际上并没有任何事情。”

舞凤沁想起自己当时见到赫连楚的样子，确实很骇人。否则她也不会因为难以接受而昏倒。

舞凤沁猛地去看向顾灵若，顾灵若只好对舞凤沁道歉道：“皇后娘娘，真的很抱歉，只是当时的情形你也知道，太后身边的紫苑就在我们跟前，周围的宫女太监以及侍卫又都是他们的人，灵若实在找不到机会告诉你真相。”

赫连楚看了一眼顾灵若，也对舞凤沁道：“确实如此，当时见你那样伤心，也于心不忍，可是想到既然朕已经回到楚国，早晚会找到机会告诉你，所以……”

“那皇上为何不派人告知臣妾？”舞凤沁对赫连楚句句都是替顾灵若说话的行为极为不满，当初明明宛卿尘也跟着顾灵若一起去的姝国，可是宛卿尘并未随同他们一起入宫，如果宛卿尘有心向她通风报信，必能做到，想来只怕是有人阻止皇上这么做，是以，舞凤沁看向顾灵若的目光就变得极为不善。

顾灵若这次终于明明确确感受到舞凤沁的敌意，可是她也有些无奈，并非是她阻拦，而是他们当时正忙于制定另一项计划，根本就没考虑到告诉皇后赫连楚装病的事。

赫连楚见此也有些愧疚，顾灵若默不作声，正是在为他开脱，赫连楚充满歉意的对舞凤沁道：“舞儿，对不起，朕真的没有想到你竟会如此在意这件事。”

赫连楚又看了看顾灵若，决定自己把事实说出来：“宛卿尘确实知道这件事情，可是她也是在朕出了姝国皇宫之后，才遇到的。之后朕因为要准备向太后夺权，所以安排她悄悄召集她原来的队伍，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朕特意嘱咐她不准告知任何人，包括你在内。”

尽管赫连楚说的是事实，可是在舞凤沁眼里，总是觉得一切都是顾灵若的原因，尤其是赫连楚说这些话时，专门看了顾灵若一眼。

舞凤沁露出一抹近似于绝望的神情，道：“皇上，你至于对顾灵若这么偏袒吗？她就是不想让臣妾好过，要报复臣妾，好让臣妾失去皇上。”

顾灵若闻言，也不争辩，她原以为只要自己摆低姿态，舞凤沁便不会针对于她，了解她的心意，从而找到三人相处的合适的位置，可是，她现在终于知道，她想错了，错的及其离谱。

“舞儿！”赫连楚打断舞凤沁的话，他如何偏袒了顾灵若，从他回到姝国，除了祭月大典的那一夜留宿汀台轩，其余的哪一夜不是在东宫陪着舞凤沁？哪一日不是只要一有时间便在舞凤沁处逗留许久？因为他觉得愧疚于她，所以选择委屈顾灵若，这种近乎于讨好的行为，怎么在舞凤沁眼里就成了对顾灵若的偏袒，赫连楚不禁有些皱眉。

舞凤沁看着赫连楚一张恼怒的脸，心中更添伤悲，她只是说了一下顾灵若，赫连楚就成了这个样子，之前她害死了顾灵若和他的孩子，赫连楚是不是更气愤呢？那时候对自己的承诺是不是也只是为了从自己手里得到解药而已？

舞凤沁一只手抚向自己的肚子，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的伤痛，谁又替她难过几分？

舞凤沁想到自己的计划，强忍住胸口的甜腥，低下头道：“皇上，对不起，是臣妾嫉妒了。”

赫连楚看着舞凤沁低头认错的样子，终是忍不住道：“你对不起的是灵贵妃，而不是我。”

舞凤沁闻言，只觉喉间的甜腥味更加浓烈，她带着愤恨的目光看向顾灵若，张了几次口终是说不出一句抱歉。

顾灵若见此，知道从此以后，舞凤沁与自己再无交好的可能，但也只能道：“皇上、皇后娘娘勿要因灵若失和，灵若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赫连楚闻言更觉顾灵若懂分寸，知大礼，眼中对舞凤沁不免有了责备之意。

舞凤沁觉察到赫连楚的责备，感觉几乎要眼前一昏，她强忍住怒意，对顾灵若道：“是本宫有错，还望妹妹莫要在意，本宫向你道歉。”

说着将要站起身来，却被赫连楚制止，有些不忍道：“你快快躺下吧，身体不好，莫要再逞强了。”

顾灵若也赶忙过来帮忙，帮助舞凤沁重新垫好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