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又不能放纵着那个女人。
那个聪明又漂亮,还很有胆色的女人。钱嘉善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脖颈,血迹虽然早就已经干涸,但是刚才的那一幕幕,一桩桩,她可没有办法忘记。手指划过伤痕,眼眸当中也多了一抹锐利。
顾灵若,留不得。
却又将目光,停在身旁宁梓潼的身上,同样留不得的,还有身边的这个女人。
所谓东宫掌事,她 还真是在自己的身边,安排了一只凶狠的豺狼虎豹。
“你们就在外面守着吧,你跟着我进去。”钱嘉善交代了一句,身边的侍卫们纷纷松了口气,要知道这水榭可不是他们这样的身份可以进去的,倘若跟着一道,那人或许不会追究钱嘉善,但是保不齐会将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在他们的身上。
所以,如此是非之地,能躲避,自然不会上前。
宁梓潼虽然诧异钱嘉善为什么一定要带上自己,但是并无反抗,跟在她的身后,进到了水榭当中,里面每一处景致优美到了极致,静谧到了极致,一草一木,似乎都活了过来,不过她们全无半点欣赏的意思,只跟着地上的血迹,一路朝前。钱嘉善紧紧皱着眉头,脸色还有些苍白,竟然带着些许紧张。她不断抬头张望,想看到那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但同时又不想见到。
远处,突然响起了淡淡的琴声,声音如泣如诉,也是优美到了极致,不自觉间,就停下了脚步。
只见得水榭的深处,但见得一隐约的白色身影,坐在亭台楼阁上,微微抚琴,虽然影子看得不甚真切,但是她们都很清楚,那是谁。
可感觉到有外人的入侵,琴声便是戛然而止。
“过去吧。”钱嘉善看了梓潼一眼,两人便走过石桥,来到了亭台楼阁上。
这地方,仍有血迹。
钱嘉善的脸色,又是一阴沉,看来那女人不只是逃到了水榭,而且已经见过了水榭的主人,他刚才还有闲情逸致抚琴,或许表明,他并不愿意将灵若交托到他们的手中。
念及此,钱嘉善叹了口气,缓缓走近,“你这地方,倒是越来越别致了,我记得上次来这的时候,并未见有屏风,不过挡一下也好,这样便不会有太多人,打扰你的清静。”
屏风背后的顾灵若,忍不微微皱眉。钱嘉善的话语已经显而易见。她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想告诉顾灵若,她和水榭的主人非常熟悉,甚至于是极好的关系,所以他断然不会为了要保全她,去开罪皇后。
大抵是觉得刚才的力度不够,钱嘉善又是顿了顿,“哥,你说是吧。”
这声称呼,惊得灵若险些将眼前的屏风推倒,她无法想象,那个温润到了极致的男人,竟然会被钱嘉善称呼一声“哥”,虽然是这浅浅的一声,但是已经足以表明事态现在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