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楼上下来,楚逸昀望望楚逸暄,笑道:“三弟心还真大,皇长兄事败,太子师脱不了干系,三弟却还是尊他一身岳父,难道三弟对那许柔止当真是动了真情么?”
提到许柔止,楚逸暄脚下微微一滞。
楚逸昀以为触到了楚逸暄的痛处,忙道:“不过,齐王妃仁慈良善,也貌美如花,三弟对她动了真情也难怪。”
楚逸暄神情僵滞,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加快了脚步往城楼下走去。
楚逸昀不好再问什么,便在城楼下与楚逸暄道别。临别,还殷殷地嘱咐楚逸暄保重身体:“未来的东洛可就倚靠三弟了!”
楚逸暄没说什么,只是浅浅一笑,“多谢二皇兄关心,二皇兄保重。”
楚逸昀忙说:“保重保重!”
目送楚逸暄的马车远去了,楚逸昀这才收起脸上的笑意,钻进自己的马车,低声问:“宫里情形如何?父皇可有提到,准备拟令谁来接任太子之位?”
身边的手下低声回答道:“奇公公说,陛下心神恍惚,什么也没说,连饭都不肯吃,太子之位,怕是没那么快决定人选。”
楚逸昀松了口气:“这样好!我还真怕父皇昏头之际,把太子之位交给齐王。”
“就齐王这身板,就算陛下有心委以重任,恐怕齐王也难以胜任吧!”
“但我刚才试探他的语气,却听不出什么来。”
“说不定齐王也以为陛下会把太子之位交给他呢?”
楚逸昀蹙紧了眉头,“我就不信,他这个体弱多病的三皇子会比我这个身强体壮的二皇子更胜任太子之位!”
手下犹豫了片刻,问道:“昨晚……太子说齐王的病是装出来的,王爷认为,是真是假?”
楚逸昀哈哈大笑:“你看他那脸色,像是在装病吗?他的气息无比沉重混乱,我在他身边,都能听得到一清二楚。也不知道皇长兄是受了谁的蛊惑,竟然跑到父皇面前去奏他装病,这不是找死么!”
“但齐王若真是伪装得太深呢?”手下不无忧虑。
楚逸昀眼中闪过一丝冷寒:“你放心!我若能入主东宫,一定不会留下任何威胁的!”
虽然刚才兄弟两人还在互道珍重,但是,没有办法!在皇权面前若是讲亲情,那就是死路一条!对对手仁慈,那便是对自己残忍!”
才回到信王府没多大一会儿,便有手下回来禀报L:“王爷,距离嵇城十里之外的凉亭有人等候着废太子,但那人将自己裹得很严实,属下等又距离太远,不敢靠近,因此看不清那人的真面目。”
楚逸昀忙问,“是男是女可分辨得清楚?”
“属下看那人身材单薄、瘦小,倒像是个女人。”
“哦?”楚逸昀皱起了眉头,“那他们都做了什么?”
“只看到那人与废太子交谈了好一会儿之后,废太子便开始发狂,那神秘人便悄然离开了。”
“现在废太子怎么样了?他们还在凉亭身在何处?”
“不,经太子妃安抚,废太子已逐渐平息了心情,如今废太子一行又已重新启程往贬谪之地去了!”
楚逸昀默默坐了下来,轻轻地捏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不语。
“王爷,咱们可下手吗?”手下轻声问。
楚逸昀收起手,眼中闪过一线杀机:“以往,太子深受父皇器重,本王没有机会,没有希望,不得不修身养性,假装放浪形骸。如今,太子不珍惜自己的地位,白白把这太子之位送出来,本王岂能坐失良机、任由齐王白捡这个大便宜?”
手下喜道:“所以,咱们应该动手了?”
“这可是个动手的大好时机!”楚逸昀阴险一笑,“不管齐王是不是在与废太子抗衡,现在全天下都知道废太子与齐王相争之事,若是废太子出了什么事,只会让人怀疑是齐王所为,所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就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王爷说得没错,这个时机对咱们的确最有利!”
“好!”楚逸昀站起身来,当机立断,斩钉截铁地道:“动手!”
“是!”
“不过,你们千万要小心些,切莫让人发现你们的踪迹!嵇城外二十里有一片杨树林,那里动手颇为隐蔽,你们最好埋伏在那里等待时机!”
“是,王爷!”
——嵇城外,二十里。
好大一片杨树林。
树林外白雪苍茫,树林中一树雾凇,林里林外,景色都美不胜收。
潜伏在这里,齐雨疑惑地问碧苏:“你真的确定风轻陌在这里?他要到这里来干什么?咱们真的没有走错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