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楚逸暄?
只见楚逸暄紧绷着唇角,剑眉扬起,一双幽深的眸子蕴集着盛大的怒气:“竟然混到青楼里搅弄风云来了,王妃可真是好本事!”
呃,许柔止挠挠头,抬眼望着楚逸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楚逸暄冷哼了一声:“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么说,他已经知道盈香楼里发生的事了?他还知道那是她挑弄起来的事端?
许柔止试探地问:“王爷看到我和碧苏偷窥人家闺房密事了?”
“什么闺房密事,”楚逸暄脸色冰冷,“本王下午就尾随你们来到了盈香楼,你们当真以为本王什么也不知道?”
许柔止睁大了眼睛,眨巴眨巴两下,“哇,哇,王爷也有偷窥闺房密事的兴致?”
楚逸暄脸色一沉:“你费尽心机把苏国勇引到盈香楼来,就是为了让他与梁世子发生冲突?”
他果然知道啊!许柔止忍不住朝楚逸暄竖起大拇指:“王爷相命这么厉害,是哪个大师教的?”
楚逸暄的脸色又冷了三分,语气也已是无比的冰寒,“盈香楼新来的女子,是你们从哪儿找来的?”
有眼光的人果然与众不同,他的关注点也出乎许柔止的意料啊!本来还以为他要问她为什么要害苏国勇,却没想到,他关注的是这个事件里并不是很起眼的人物,——当然,萍踪的作用非常关键,这不可否认。
许柔止又有些委屈地耸耸肩:“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我又不是男人,怎么可能对盈香楼新来的姑娘发生兴趣。”
楚逸暄却根本不与她争辩,两人似乎都在自说自话,不在同一个频道上:“真以为扳倒苏家是一件对东宫有益的事吗?”
虽然楚逸暄的眼中不失怒火,语气也阴沉得可怕,不过,许柔止倒也不害怕了,——就算明知苏国勇的事是她做的,他还不是得顾为顾全齐王府,而救她离开盈香楼。毕竟,被人发现齐王妃现身青楼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所以,他可能会把她带回齐王府再行修理她吧?
只要楚逸暄现在不动手,许柔止就不怕了!她嘻嘻一笑,“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王爷嘛!”
楚逸暄冷着脸瞥了许柔止一眼,嘴角冷冷地一挑,“是吗?”
“当然!”许柔止仰起小脸,一副单纯天真的模样,“王爷你看哈,这苏家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所以胆子肥、脾气大,什么人都敢惹,什么事都敢做,这样下去,是迟早会给齐王会惹上祸端的,对不对?”
楚逸暄沉着脸,斜睨着许柔止,那双黑眸黑不见底,也深不可测。
许柔止又说:“表面上看哈,苏家的存在对王爷是一种保护,但其实,苏家对齐王府来说,反而是一个很不利的存在,苏家若是不倒,王爷的处境才真的危险。”
楚逸暄蹙了蹙眉,冷冷地望着许柔止:“苏家对齐王府如何不利?”
许柔止忙说:“王爷你想想啊,苏尚武是嵇城的总兵,手上掌管着十万兵力,这对谁构成了威胁?——太子!对,苏总兵如果依附太子,当然不存在什么问题,但他是王爷的岳父,这对太子来说,是不是就成了一种威胁?太子时刻就会忌惮着王爷,忌惮王爷会不会用这十万兵力来做些什么对东宫不利的事,这样一来,苏家不倒,就等于在太子心里扎了一根刺,这对苏家、对王爷可都是一件很不利的事。苏家不倒,难免有一天太子不会把意图借兵谋逆的罪名扣在王爷的头上,到那时想再断臂自保可就来不及了!”
楚逸暄冷冷地哼了一声,眉头仍旧不着痕迹地锁在一起。
许柔止摊了摊手:“苏家和齐王府,只能保全一个的话,我当然会选择保全齐王府。为了保护王爷,只能牺牲苏家了。苏家倒了,对太子来说,王爷就不构成任何威胁了,那王爷也就安全了,那我们跟着王爷,也才有安生的日子可以过。”
楚逸暄嘴角冷冷上扬,挑起一抹讽刺的冷笑,“这么说来,王妃所做的一切,还真是为了本王着想。”
许柔止得意地一笑:“那当然!断臂虽然要承受一时之痛,但毕竟起到了自保的作用呀!从现在起,太子就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动王爷啦!”
楚逸暄冷眼望着许柔止:“那本王岂不是应该好好谢谢王妃?”
许柔止摆摆手,嘻嘻一笑,“夫妻两个嘛,就不用谢了!”
“好!王妃立下了大功,本王回去重重有赏!”楚逸暄本来早已松开的手,蓦地再度抓起了许柔止的手,五根手指猛然发力,几乎要将许柔止的手骨攥折捏碎!
许柔止疼得“哇哇”叫了起来,“好疼,好疼……”
楚逸暄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这才松开手:“王妃这般懂事,本王实在是太激动了!”
许柔止赶紧收回手,小心地搓了搓,嘿嘿一笑:“我就知道王爷会高兴的,反正,咱们齐王府又不准备谋逆,身边不需要什么兵力,对吧,王爷?”
楚逸暄冷冷地道:“当然!”
许柔止又朝楚逸暄讨好地挤出一脸笑意,“不用这么感激我哟!”
楚逸暄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般,从许柔止的脸上冷冷划过。许柔止心里蓦然一阵颤抖,特么的,看样子齐王府里已民经下了酷刑在等着她回去享受啊!怎么办,待会儿是不是得放蛇自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