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走过来,询问的目光投向慕瑾之,慕瑾之不发一言的把许桑棠交到他手上,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在宫门外等我,我很快回来。阿青,叫卓太医给娘子看看。”
他目光扫向阿青,阿青明了的点点头,抱着许桑棠大步离开,八大护卫大半受了重伤,阿青早让人抬他们回幕府疗伤。
慕瑾之带来的十八名虎卫,八名跟着阿青和许桑棠离开。
直到许桑棠的身影消失在中乐宫门口,慕瑾之才收回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跌坐在地上毫无雍容之态的司马清菡,“司马清菡,你想做什么?”
司马清菡一扫刚才要死要活的深情,扶了宫女的手站起身,纤纤玉指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凌乱的发髻,“我要做什么,三郎不是很清楚吗?”
慕瑾之沉默不语,有宫女端来椅子,司马清菡优雅的落座,“三郎就那么怕我说出那件事?就算我不说,等到新婚之夜,你那精明的娘子照样能察觉异样,难不成你想熄了灯,随便找个男人和新娘子洞房花烛夜?慕瑾之,你真大度啊,难怪到现在还把失了清白的许桑棠当成宝。”
“既然你已经知道本公子心中所爱,本公子也不想再隐瞒,本公子不怕你再做什么,只告诉你一句话,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我慕瑾之不改初衷。”
司马清菡脸上的优雅崩裂,“慕瑾之,我和你认识四年了!难道这四年里,你的那些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全都是虚情假意?四年的时间,比不过你和许桑棠的两个月?慕瑾之,你真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
“两个月?怎么可能是两个月?你错了。”
慕瑾之冷厉的神色陡然变得温柔,看得司马清菡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十年!不是两个月,是十年!我和娘子认识已有十年!只是她忘记了我,不过没关系,我记得就好!这十年来,前五年我在努力变得强大,不被人肆意践踏,让自己有能力保护她,之后五年,我一直在找她,直到三年前,我才找到她。”
“这还要多亏你想除掉第一楼,只因它抢了你国公府经营的酒楼的生意,你入了宫,借着皇上对你的宠爱,让人暗害第一楼不够,还让我出马,想整垮第一楼,逼老板娘无路可去。若不是我去了第一楼,我怎会知道她就是我找了这么多年的女子。”
他看着司马清菡一点点变得灰败的脸色,笑容残酷,“司马清菡,真是多谢你了。”
“慕瑾之,原来你从头到尾,对我只有利用?”
“不然呢?若不是国公府的帮忙,我怎能在短短一年时间,就将势力伸入京城和皇宫。”
“那我提出退婚,也是你设计的?”
“谁叫你那么不放心本公子,非要买通本公子院里的侍女,想要知道本公子的一举一动?司马清菡,为什么你就那么自信?自认为能买通本公子的人?”
“那你不能人道的事,是假的?故意让侍女透露给我,让我自己主动提出退婚,然后入宫,成了你的棋子?我的目标本来是太子,阴差阳错成了皇上的人,也是你搞的鬼?”
慕瑾之脸色一变,司马清菡清楚的抓住他脸上的变化,笑出声来,“原来是真的!慕瑾之,你算无遗策,心机深沉,又能如何?你千方百计让许桑棠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又能怎样?许老爷赌石失败被人追债,也是你安排的吧?你在许桑棠万念俱灰,无奈离开京城之际,突然出现,英雄救美,帮她赎回第一楼和许家,让她对你心生好感,一切水到渠成,她终于要成为你的妻子。”
“可惜,你是个假男人,真太监,娇妻在怀,你什么也做不了,还得防着她红杏出墙。慕瑾之,你真可怜!我实在同情你,报应!全都是报应!你利用了我,利用了司马世家,汲汲营营,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司马清菡,你不用那么得意,娘子与你不同,就算不能与她同房,她也不会像你一样转投他人怀抱。”
“慕瑾之,你若真那么自信的话,就不会防备着我说出来了,你心知肚明,没有女人愿意守活寡,没有女人愿意一辈子无儿无女,慕瑾之,你就自欺欺人吧,我就看你能坚持多久?”
慕瑾之脸色一白,看着癫狂的司马清菡,眼底闪过强烈的厌憎,“司马清菡,你等着进冷宫吧!”
“你以为我不知道自己的下场?你以为我没有后招?我不怕告诉你,今晚的连环计从一开始,我就想好了退路,既能毁掉许桑棠,也能全身而退。慕瑾之,你错就错在太自以为是,错在太看低女人,所以,你注定会落到死无葬生之地的下场。”
“我将来是死是活,自有我的娘子操心,你有那份闲心,不如想想冷宫的日子怎么熬。”
说完,不再看她,转身往宫门走去。
“冷宫的日子不过几日,我怕什么?等我出冷宫那日,慕瑾之,我会让你知道女人的手段!到那时,我与你势不两立!”
慕瑾之仿若未闻,踏出中乐宫宫门时,司马清菡冷厉如鬼的余音仍在身后飘荡,在这寂冷的深宫之中,让人心生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