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棠看她喝了半碗,便把碗端走,王老夫人笑着打趣道,“你这丫头,这般小气,只吃你半碗就舍不得了?”
许桑棠给她碟子里夹了一块桂花糖藕,笑道,“东西虽好,不能多吃,老夫人高寿,可不能贪凉。”
王老夫人笑逐颜开,拍了拍许桑棠的手,“你这丫头有心了。”
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夫人一眼,“征儿那个皮猴子呢?又跑出去玩了?”
王征是王老夫人的嫡长孙,全家上下宠得很。
“今儿是娘的寿辰,征儿哪能跑出去玩?跟着他父亲在招呼客人呢。”王夫人赔着笑道。
“说起来,征儿的年纪和许丫头差不多大呢,这皮猴子,现在也不肯成家立室,让人操心得很,也不知什么样的姑娘能收住他的心。”
王老夫人笑眯眯的看着许桑棠,许桑棠心里一咯噔,这是啥意思?难道想做媒?
王夫人也听出了王老夫人的意思,忙笑道,“许姑娘看着面嫩,比征儿大了足足三岁呢。”
“大点才好,才懂事体贴,俗语云,女大三,抱金砖,正好正好。”
“许姑娘虽好,征儿可没那福气,许家和文家早定了亲。”
“就是那个开绸缎庄的文家?”
“正是。”
席间一妇人笑道,“文家不是退了亲吗?”
一时间,席间的女眷看许桑棠的目光各异,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有鄙夷的,许桑棠余光扫到王夫人,见她面露得意,不由得有些好笑,都在一条街上,文家退亲的事,王夫人怎么可能不清楚?不过是借机奚落她。
不知这些看热闹的女人,知道人人垂涎的钻石王老五慕瑾之要娶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很想试一试,只是两人的事并未公开,慕瑾之也还没着人提亲,万一她这头说出口,他那头又反悔了,她岂不成了京城的笑柄?
“那是文家没眼光!一家女百家求,他不要的,多的是人抢着要。”
王老夫人语气有些凌厉,众人噤声,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许桑棠忙笑道,“那是的,有老夫人这句话,我明天就摆个擂台招亲,到时候老夫人可要多和亲友打招呼,派几个人来凑数,可别让我孤零零的站擂台上被人笑话。”
“你这丫头,真真让人心疼。”
王老夫人满脸慈爱,得一个素不相识的老人这样维护,许桑棠再冷情,也有几分感动,后来才知老夫人为何这般维护她。
王老夫人年轻时也和她一样,嫁人前娘家败落,父亲早逝,幼弟还小,她一人扛起娘家,整日抛头露面谋生,名声自然好听不到哪去,哪有什么好人家求娶,拖到二十出头才嫁给王老太爷,生了儿子没几年,丈夫过世,族人欺侮,个个盯着王家产业这块肥肉,恨不得都来咬上一口,她一个妇人扛起王家的生意,等到儿子成年,把生意交到儿子手里,安享晚年,因此,看到许桑棠,就想到年轻时的自己。
“给祖母贺寿。”
清朗的声音传来,一名身穿锦衣的少年郎大步而来,到王老夫人跟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愿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松鹤长春,春秋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