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biquxsw.cc,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 !
国际时装文化节颁奖典礼的大厅,华丽的水晶吊灯下,是一排排豪华的红色座椅。
我上了华丽的浓妆,穿了纯黑的低胸礼服,坐在台下,欧尧的旁边。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宴,我显得有些忐忑,和不安。
手心微微出汗,欧尧转过头,看着我微笑,给予我肯定的眼神。
直到主持人在台上,念道:“年度最佳风尚新人奖——玖月!”
台上的大屏幕中霎时出现我的脸,我抬起头,起身,欧尧再次紧握了握我的手,于是我觉得,我的眼睛在那一刻是自信而镇定的。
缓步走向领奖台。
主持人笑着对我说恭喜,笑着对观众席说:“有请我们的颁奖嘉宾——XX集团董事长XX先生……”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走上台来,与我握手,递与我奖杯。聚光灯下,我想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我,而这袭晚礼服,却是那一日师北承送给我的。
我紧握着透明的水晶杯,低下头去接主持人递过来的话筒,才发现,手指上还戴着他送的戒指。
主持人带着近乎调侃的语气说:“玖月小姐,影片《烟火》中的设计灵感,清新唯美,却又不失华贵与精致,如果没有感情在里面,大概是很难设计出如此动人的作品吧。”
我听后,微微一愣,却只是尴尬地笑笑,回答说:“这要感谢我的老板欧尧先生了。”
主持人听闻,更加来了兴致,立刻追问:“欧尧?那么您的感情是和他有关吗?”
我忙解释说:“不,我很感谢他,为了我能有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给予我很多自由发挥的空间,所以,很感谢他对我的信任和照顾。”
说完,我向观众席深深鞠了一躬,看向欧尧的位置,他对我竖起大拇指,灯光刺眼,我眯着眼,却在视线回转的时候,那么不期然地看到了他,师北承。
他安静地坐在第一排嘉宾席,旁边是像孔雀一般高贵的沐琳夕。
他看着我,四目相对,一时间,我连忙转过头,看着主持人,听她讲话。
直到主持人说了感谢,我转身离去,着了魔一般,又看了他一眼。
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不说一句话,现场掌声雷动,他却在坐席始终微笑,只是笑得好凄凉。
我们就是这样,浅浅的对望,不过几秒钟,却告诉我,我们已经彻底地变成了两个世界。
晚上是庆祝酒会。地点定在我们常去的苏格拉底。
小晴和香南都在场,也有几个其他关系要好的同事,她们站起来举杯,纷纷向我祝贺。
小晴带了她新交往的富二代男友,一个长得斯文儒雅的男子,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皮肤好得连女人都嫉妒。
小晴介绍给我们说:“这位是我的男友,叫乔铭。”
然后又拉着我和香南,给他说,这是我的死党闺蜜诸如此类等等。
我俩笑着看他,像审视自己的女婿。
人说,无巧不成书。
在同一层的另一个包厅里,是师北承参加的另一个聚会。
乔铭中途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身后竟然跟了师北承。
我看到他,瞬间觉得手指冰冷。他也看到了我和小晴,抬了抬手,指着乔铭,像是解释般地说:“刚碰到乔铭,一定要拉我过来喝两杯。”
乔铭瞪大了眼睛,问我:“你们认识?”
他点点头,“嗯,算是认识。”转而看着小晴,笑:“还好吗?”
像是故意忽略了我的存在,瞬间耳朵里突然除了嗡嗡声,什么都没有。
这时候,刚好过来一个同事,平日里不是很熟,但是很妖娆的一个女人,见到师北承,立刻“呀”了一声,然后摇晃着身子婀娜多姿走了过来。
“师大少,你过来了呀!”她看着师北承,热情地招呼。
师北承微微点头,然后转过头看我,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却突然又被那女人打了岔过去:“哎,师大少今天怎么这样有空啊,是不是欧总要你来捧场祝贺的?”
师北承抬起头,看到欧尧正在不远处端着酒杯接受员工的祝贺,一脸疲惫的笑容。于是他笑笑,算是回答。
然后那女人又扯着他闲聊了几句,我见他们聊得热火,就不再打扰,微微鞠躬后退几步,跟着小晴他们走了过来,乔铭一个劲地在后面喊:“哎哎小晴,你们怎么认识的啊?你没跟他有什么吧?”
小晴回头瞪了他一眼:“我是那种人吗?我能跟他有什么啊?”
“那可不一定啊,你看刚才他的眼神,一直看着你这边……”
小晴气恼,抬起脚踹他一下:“你的哥们你还不了解啊?他要是能看上我,我还找你干嘛?”
“喂!季小晴,原来你真的喜好他!”乔铭哭丧着一张脸,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疑是对的,于是更加纠缠不休地追问着。
我见他们就像一对欢喜冤家,不禁站在一旁傻傻地笑,这样的爱情,也挺好的,起码,有什么说什么,有什么问什么,不必两个人你猜我猜,像游戏,又像是一场战争,最后两败俱伤,还不知道对方究竟在想些什么。
正羡慕着这两人的感情,却突然听到乔铭一句毁灭性的话,熟知这句话伤害的并不是他的女人季小晴,而是一旁默不作声的我。
他说:“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师北承的女友你又不是没听说过,沐琳夕,沐氏企业千金,教养好家世好脸蛋好,前几天还听我爸说他们两家最近在商量婚事呢,嘿嘿,小晴,你心里再不可以朝三暮四,只许有我一个人!”
小晴一听,连忙扫了我一眼,想也不想地说:“屁,不要跟我提那个女人,她哪有那么多的好?”
小晴不愧是我的闺蜜,然而,在乔铭眼中却更加变了味道,他本来还是开玩笑地说着,这样一来,突然认真了起来,“季小晴,你是不是真的……”
“真个屁!不要胡闹,不要再说他的事,跟我们有一毛钱的关系?”
远远望去,师北承终于挣脱了那女人,正在向拉他进来的乔铭走过来,我想这个乔铭也是不靠谱,把人家拉了过来要喝两杯,结果跟着女朋友满场子乱跑。
我突然觉得闷得慌,也为了避免再与他尴尬地面对面,于是一个人走出来站在门口透气,初春的夜晚,微风吹得人很是舒服,柔柔软软的,就像一块透明的薄纱,裹在我的身体周围,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舒畅很多。
没多久,我收到欧尧的短信,他说:你在哪?
我说:在外面透气。
他说:不要乱跑,在那等我。
我合上手机盖,心想,我能跑到哪里去。于是站在那里继续望天,几分钟以后,欧尧就出来了,默默站在我身旁,点燃一支烟。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头有些昏昏沉沉的,微醺的状态让我话变得多了起来,我说:“欧总,真的感谢你。”
“你的感谢说太多了,我不需要。”
我侧过头,看着他,每次仔细打量这个男人的时候,都觉得很英俊,可是却总也心动不起来。无论他对我多么的好,原来我真的不是外貌协会的人。
“欧总,你以前有谈过恋爱吗?”我问。
他笑笑,却笑得那样苦涩:“当然,我又不是gay。”
“可我总觉得你一直都是一个人的,你看,你这么久都没有绯闻,唯一的一次还是因为我……我真是对不住你啊,害你也被卷进了负面新闻里……”
“我倒希望那是真的。”他突然打断我,专注地看着我,“玖月,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倒吸一口冷气,他怎么又扯到了这个话题上。
可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愣愣地看着他,后来眼睛酸痛,因为突然看到他背后的师北承,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我看着他,说:“欧总,我们再回去喝酒吧。”
欧尧莫名,我对自己更莫名,为什么每次都要利用欧尧呢。
包厅里是舒缓而悠扬的音乐,一不小心就对上师北承的眼睛,他依旧是那么好看。
那晚又喝了很多酒,可是怎么喝都不醉,一直跟欧尧谈笑风生,他在一边跟乔铭不停地喝酒。
最后,散场的时候,他已经醉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乔铭拉着他,他却一直在口中念着:玖月,玖月玖月……
我的心抽痛,乔铭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我,才突然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回过头看了看小晴,小晴抱着双肩瞪他,他挠了挠头,对我不太自然地说:“原来,你跟他……”
“我跟他没什么。”我冷言道,“小晴,麻烦你们两个把他送回去吧……”
“不,玖月,我要跟你回家,玖月,我们一起回家……”师北承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叫嚷。
乔铭拿他没有办法,最后欧尧扶起他,对我说:“走吧,我们送他回去。”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了出来。
欧尧开着车,我熟悉地指路,到了家门口,他又见我低头翻出了门钥匙,我冲他微微一笑:“以前的,忘了给他。”
欧尧也不说话,沉默地把烂醉如泥的师北承扛到了楼上,扔到床上。
我说:“我们走吧。”
“玖月,不要走!”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声音近乎带着哽咽。
我傻站在那里,背对着他趴着的方向,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然而,酒喝多了,突然一阵恶心涌上胸口,我捂着嘴巴跑到洗手间,呕了很久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最后趴在马桶上大哭,很久之后,欧尧将我扶起来,我跟着他上了车。
“欧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他的眉梢轻扬,只淡淡地说:“我命不好。”
然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车里响起一首很久远的英文曲子,车窗外灯火辉煌,北京的夜,总是这样的不眠不休着。
回到家后已经夜里两点,这一天下来倍觉疲劳,脱了鞋子连澡都没有洗就睡了过去。梦中师北承一直拖着我的步伐,哀求着不让我走,我狠心地笑着,连心疼都没有。
第二天醒来,头痛,肚子也痛,就连乳房也胀痛,我连忙起床去翻日历,才猛然醒悟,上个月的例假还没有来,已经延迟了二十几天,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脸也没有洗,便跑了出来,找了个药店,匆忙买了两盒早孕试纸回家。
以前,从来没有用过这东西的我,忐忑不安,并且,内心里并不是很信任这玩意。
可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躲进洗手间,坐在马桶上。
检测结果,让我很绝望,很半天,我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是眼泪不停掉落,一下一下砸在我的手背上,心里又慌又乱。
坐在床上发呆一个小时后,我打电话给香南,我说:“香南我好像怀孕了我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她沉默了几秒,突然用超高分贝的声音问我:“你说什么呢?你疯了吗你怀的谁的孩子?是欧尧的?”
我想了想,说:“师北承的。”
她又沉默了几秒,问我:“你们不是分手了吗?还有苟且?”
“不,”我说,“往前推算,时间大概就在我们分手之前,我撞车以后。”
“那怎么办?”香南也有点手足无措,“要打掉吗?”
“不。”我坚决地说:“打死我也不能打死我的儿子。”
“那找他摊牌吧?”
“不。”我说:“打死我跟儿子两条命,我也不去找他。”
“那你要怎么办?我的大小姐,你要做单身妈妈么?或者,你期待有个喜欢脑袋冒绿光的男人接纳你们母子吗?”
我沉默了,这是个问题,我要怎么办?我连自己都快要养不起,家里还有个不能说不能动的植物人父亲,难道,我要大着肚子灰溜溜地回到继父家求母亲收容我和她不知哪里来的外孙吗?
我愣住了,握着手机很久不知道说什么,只听见香南在电话那头一直说:“玖月,不要瞎想了,出来吧,我们见面谈。“
于是我整理好心情,晚上便出门去了跟香南小晴约好的饭馆,她们一见到我,立刻站起身来迎接,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小心翼翼极其夸张地搀扶着我,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说着:“准妈妈走路要小心哟!”
我觉得这简直就是讽刺,我扯着嘴角冷笑了几下,接着小腹又是一阵坠胀,我坐下来,一口气喝了两大杯水,才慢慢缓过神来。
“要我说,打掉。”香南开口。
“不,生下来,这是你挽回师北承的资本,或者,十个月后,你直接带着孩子出现在师敬春面前,告诉他,这是他的孙子,我想,一切你们不能在一起的理由都不会存在了。”小晴依然是师北承派。
“你不要太单纯了,师北承他母亲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生了儿子又怎样?在富贵人家,生了儿子也只有儿子才能进门,他母亲不还是一个人躲在外面,既不能找个疼自己宠自己的男人,又不能日日与她老公厮守,你让玖月生下来,她以后的日子还要怎么过?”香南提出了一个非常真实而惨烈的例子。
“那是他爸爸,师北承是不会的,他本来就爱玖月。”小晴继续相信师北承。
“他本来还爱沐琳夕呢,现在呢?”
“那是沐琳夕没用,看不住自己的男人!”
“男人出轨这件事,通常都是男人本身想出轨,而无论那个女人是谁,有没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