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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老二是独自回来的。
背上背着一口小砂锅,手上还提着一大串儿总有足足十来帖药材,拆开一一分辨给阿芒看:“这几帖是你要的单是桂枝、芍药、生姜、大枣、甘草的桂枝汤;这几帖是我另抓的加了葛根的桂枝汤,那白胡子老郎中说这主治营卫不和;这里几帖是加了厚朴杏子的桂枝汤,解肌发表、降气平喘;这个,这是多加了芍药的桂枝汤,温脾和中、缓急止痛;还有这些个,加了双份的桂枝,温通心阳、平冲降逆……”
说着囫囵抹了把额头上大滴大滴能径直砸落下来的汗珠,又催阿芒:“你赶紧瞧瞧,到底吃甚的才对症!”
阿芒有些愣怔,望着这一地的桂枝汤,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朝着挥汗如雨的范老二点头道谢,又道:“我看还是先服桂枝汤吧,我来煎药!”
说着已是有条不紊地忙活了起来。
虽然下山抓药的范老二差点没跑断腿,可守着颖娘的阿芒也不曾闲着。不但已经煮好了用来辅助药力的小米粥,还晾好了用来煎药的凉白开。
再加上桂枝汤只是便药,并不需要微火久煎,只需猛火搅拌即可。砂锅虽是新买回来的,可阿芒还真顾不上去腥保养,清洗过后,加满米汤煮上一刻钟,稍微冷却之后,就把米汤倒在了一旁,复用清水将砂锅冲洗干净,就赶忙用来煎药,倒是不过几时便煎得了。
沥尽药渣,趁着晾药的工夫,丫头唤醒了颖娘。
常言道“久病成良医”,颖娘长到这样大虽说极少生病,不过以前跟着祖父习学手艺的辰光,起早贪黑,为了赶上祖父布置的功课,也有整宿整宿顾着练习不敢睡觉的辰光。
所以她心里很清楚,自己会发烧病倒,多半是疲劳过度的缘故,毕竟之前她曾连着十天没有怎的阖过眼。不过不是甚的大不了的事儿,歇息两天,自然就会痊愈的。
却没想到热度分明已经退下去了,又会烧起来。烧的她昏昏沉沉的,似梦似醒,被丫头叫醒后仍旧有些懵然,靠坐在石壁上,直到就着丫头的手喝了口甚的,从来灵敏的舌尖搭了又搭才品出药味来,怔了一怔,颖娘回过神来。
望了望给自己喂药的丫头,又有些艰难地转过头去,看着守在另一边的阿芒:“阿芒哥,哪来的药?你们又下山去了吗?”
气息虽还微弱,可脑子却已瞬间清明了两分,纯粹是被吓出来的。
这种辰光,他们怎的能下山!
“不是他们,是我,是我下山给你抓的药!”只不待阿芒丫头说话,挤在山洞门口探头探脑的范老二已是竖着耳朵听到了颖娘的悄声细语,赶忙高声宣示自己的存在感。
却把守在颖娘身边的果娘唬了一大跳,缩着脖子,一径往颖娘怀里躲,颖娘亦是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阿芒看得分明,忙往门口方向挪了挪,尽量挡住她们姐妹的视线,轻拍果娘的后背,又压低声音安抚颖娘:“没事儿没事儿,二当家他没有恶意,你先吃药,仔细凉了散了药效。”说着还回头朝范老二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