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混乱的思绪中,计程车停在了钱濬的别墅外。她下了车,凭着模糊的记忆从虚掩的铁门走进去。
两年前,她曾来过这里一次。那次是他喝了酒,有点醉了,所以才把她带到这里来。
时隔两年,走在通往别墅门前的鹅卵石小道上,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沧桑和悲凉,每往前走一步,心就更痛一分。
走到不过一半,她却突然停下脚步,因为她看到——
不远处的别墅门前,一个温文儒雅的俊美男人,正将一个美憾凡尘的女孩紧紧扣在怀里……深吻!
四周一片死寂,安静得连一丝微风都没有,闻菀汀听见一声“啪嚓”从自己的胸腔里传出来,那是她的心,碎了……
如果说在来之前她的心里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奢望,那么现在,看到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如痴如狂地吻着别的女人,她真的,死心了!
只是,她那么那么的爱他,痴痴爱了五年,换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怎么甘心啊?
“啪嚓”!
突然,有什么被狠狠摔在地上,惊醒闻菀汀的同时,也惊醒了不远处那对忘我拥`吻的俊男美女。
这一刻,与闻菀汀同样伤心绝望的,还有站在她身后牵着女儿的岺子谦。
而那声“啪嚓”,正是圆宝将手里的遥控器砸在地上所发出来的声响。
被惊醒的钱濬和岺紫迪在看见闻菀汀和岺家父女俩时,终于分开。岺紫迪看着神情痛苦的岺子谦,眼底划过一丝心虚,可钱濬看到同样目露哀伤的闻菀汀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空气中流淌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悲伤,在某些时候,男人比女人更懦弱,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所以痛到极致的岺子谦红着双眼转身落寞地往回走,而闻菀汀却倔强地留在了原地。
一直到岺子谦和圆宝的身影消失在铁门外,闻菀汀还冷冷盯着不远处的钱濬,即便有眼镜的遮挡,也仍是掩饰不了那股从内心散发出来的绝望。
钱濬面无表情,神色淡漠地回视着突然到来的小女人,没动也没说话,似是在等她知难而退。
在感情方面,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坚强更执着,即便知道会被伤得遍体鳞伤,也非要上前去要个结果。
于是在钱濬冷漠的注视中,她踩着坚定的步伐朝着他们走去,而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炭上,痛得锥心刺骨,却又没有退路。
当她终于走到他们的面前,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将高大的身躯往前轻轻跨出一步,把岺紫迪护在身后。
他这样的举动,犹如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扇在闻菀汀的脸上,又痛又难堪。
一抹饱含`着浓浓讥讽的冷笑在她唇边绽放,她微微支起下巴,就那样冷冷看着面无表情的他,任凭自己的心坠入谷底。
痛吧,没关系,痛死了才好呢!
只要心死了,她就可以彻底解脱了,所以,尽管痛吧!
“你是……?”
在闻菀汀与钱濬冷冷对视的那刻,岺紫迪迟疑的声音轻轻响起。
闻菀汀缓缓转头,满目妒恨地看着五年前她舍命救下的美丽女孩,抿唇不语。
她不是讨厌岺紫迪,只是羡慕她,妒忌她,所以没办法做到对她笑脸相迎。
“你是五年前那个女孩对不对?你是闻……”岺紫迪终于想起来了,双眼闪闪发亮,惊喜交加地看着她激动地叫道:“你是闻菀汀对不对?”
闻菀汀还是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岺紫迪,与她的激动欣喜大相径庭。
气氛诡异,空气中缓缓流淌着一股寒气。闻菀汀目光不善地盯着岺紫迪,钱濬就目光冷厉地盯着她,眼底甚至透着淡淡的警告意味。
接收到钱濬投射`在脸上的阴冷目光,闻菀汀倏然就受不了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蓦地转头满眼讥讽地回视着钱濬,勃然叫道:“你看我做什么?你看我我还是妒忌她!我就妒忌她怎么了?”
对!她妒忌!她妒忌得发狂了!
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钱濬眸色一沉,眼底的不悦之色显而易见,他冷冷抿着薄唇极尽淡漠地看着她。
见他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一句,闻菀汀自嘲一笑,垂下双眸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对不起,我神经有问题,我忘了吃药……我回家吃药……”
说完,她再也没脸继续待下去,转身就走。
“喂,闻小姐……”
身后传来岺紫迪的呼唤,她置若罔闻,在眼泪滑落之前,她狠狠咬着红唇往前奔跑。
像是想要逃离这个让她觉得窒息的世界,她流着泪不停地往前跑,一直跑,一直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她渐渐没有了力气,当她终于停下来时,四周一片陌生的景象。
迷惘,突然没有了前进的方向,她像是置身在一个噩梦里,满心恐慌却不知该如何挣脱这种绝望。
狠狠咬着红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缓缓蹲下来,抱着双膝把自己尽可能地缩成一团。
泪眼朦胧中,一双光洁的皮鞋突然映入她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