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碧瑶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一盏茶的功夫之中便被完全打破,紫枫又回到了房间之中,端着一碗果茶放到了沈碧瑶的面前,声音之中不带什么情绪:“郎中说这是解酒的。”
但简单几字,在沈碧瑶听来竟是满满的关切,让她一时间觉得诧异,目光之中流转了些许复杂的情绪朝紫枫看去。只不过紫枫似乎是很受不了沈碧瑶的这种多愁善感,在她的目光盯扰之下迅速起了身,转过头不去相迎,只淡淡说道:“快喝了。”
他已然做到如此地步,沈碧瑶也知道自己若是再如何便是完全不识相的表现了,所以端起那果茶,嗅着其中的果香,缓缓倾斜任由那甘甜流入自己的口中。
“身孕期间莫要再喝酒了,下次有这种事儿,带本王一道过去便是,也能为你挡……”说到这儿,紫枫倏然停住了口。
他有些诧异自己对沈碧瑶的温柔,诧异自己为何差点儿说出为其挡酒这番话,只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可郎中方才分明说不需要太过仔细,稍稍一点点酒并不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只注意莫要酗酒便是。那自己为何还要紧张到这种程度?
而沈碧瑶在他的这句柔和安排之下,便已经觉得心下一阵暖意,若是知道了紫枫心中的这些心思,怕是会高兴得跳起来才是。
不知是为了紫枫不经意展现出的温柔,还是为了其他,接下来的几日沈碧瑶收敛了不少,只是派人打听了一下有关白家的情况,印证自己早已预料到的那些消息,并在脑中构想着沈若云肿胀的手,一时间也算觉得乐趣颇多。
而这时的白家,沈若云望着自己发红发涨的手,眸中满是怒意。她自然知道这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只是却不曾想到沈碧瑶如今竟有了这般阴狠的心思,若是再不除了她,恐怕定然会死在她的手上。
“夫人,房间又该打扫了。”丫鬟轻声吩咐道。
而沈若云听了这话更是咬牙切齿,扬声冲门外大喊:“滚开!”
自打沈碧瑶那次前来,自己在白家更是没有了地位,白老爷似乎也明白了在欺负自己的时候根本不用忌惮沈家的什么状况,所以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借着自己曾说过的话,让自己为白子阳打扫他如今并不居住的房间,让自己去做那些丫鬟所做的活,这让沈若云气郁不已,但又完全无处发泄。
虽然方才她斥走了丫鬟,但却还是要去收拾那房间,生怕将白老爷惹毛了之后当真将自己赶出了白家,那样自己便完全没有了翻身的余地,只是看着这肿胀的手,想到接过扫帚的时候,那些奴才丫鬟的眼神,沈若云便会觉得心中烦躁不已。
然而在清扫房间的时候,沈若云便已经咬牙切齿地将自己所受的辱变成了对沈碧瑶的恨,觉得自己今天的所有都是拜她所赐,而她如今依旧在三王府之中享尽富贵荣华,没有了任何的羁绊,紫枫也没再纳妾,反倒是抛却了仇恨对她情深意重,在自己的手下将她救了出来。
想到这儿,沈若云更是握紧了拳头,她实在不明白那优柔寡断的沈碧瑶到底哪儿点好。如今仍旧记得紫枫最初找到自己说要与自己合作一笔的时候,那眼眸之中的恨意,他分明是对沈碧瑶没有什么原谅的可能,如今沈碧瑶又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紫枫如中了邪一般?
“你在愣什么?”不知什么时候白老爷竟走了进来,看沈若云在房中发愣,脸上还挂着阴险和憎恶的神情,便觉得更是厌恶了几分,所以抬高了声音呵斥道。
沈若云做戏的反应速度极快,在目光还未向白老爷看去的时候,便已经从声音之中知道了白老爷的情绪,于是片刻之内,眼眸之中便流转了泪,声音略带了些委屈:“这房间让若云对夫君尤为思念,一时间走了神,还望老爷莫要怪罪。”
事实上无论白子阳做过什么,白老爷终究还是疼爱这个儿子的,所以在听到沈若云说出这番话之后,心下一动却也觉得柔软了几分,觉得无论这女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与白子阳之间也算是恩爱,所以不至于罪无可赦。因此他的眼神也变得柔软了一些。
不过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心思早已被沈若云摸了个透彻,就连这情深意重也只不过是简单的戏码罢了。
这时,沈若云故意转了个身,让白老爷看到她手上的肿胀,果然,因那肿胀程度太大,白老爷出言问道:“你的手这是怎么了?”
沈若云抬眸,假装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肿胀的手,这才说道:“若云不知,怕是在收拾房间的时候不经意伤了。”
“伤了也不会肿成这模样吧。”白老爷皱了皱眉头,对于沈若云所说的收拾房间觉得完全是强词夺理,但还是说道,“莫要再收拾了,叫个郎中来看看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