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珺即便在梦里,也意识到了宋溢已经离开人世,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这个梦没做多长时间,她就醒了。
林圣哲睡眠浅,他察觉到身边的人不对劲,立刻打开床头灯,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夏若珺,摸了摸她的额头。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夏若珺一个翻身抱住了。
他伸手揉揉她的后颈,问道:“做噩梦了?”
“算噩梦吗?梦到宋溢了。”夏若珺从林圣哲的怀中抬头,“他还在和我说城北大桥的事,我才意识到他不在了。”
林圣哲沉默了一下,问道:“他的那个日记本还在吗?”
夏若珺点点头:“我带回来了,明天我们去看看他,烧给他,好不好?”
林圣哲也是这个意思,他又安抚了夏若珺一会儿,便拥着她再次入睡。
翌日,两个人把小鬼留在家里,林圣哲先带着夏若珺到了一个墓园,墓园里只有一座墓碑,夏若珺知道,这是林圣哲母亲的长眠之地。
在外人面前犹如触不可及的林圣哲,在夏若珺看来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也有他的喜怒哀乐,就像现在,他沉默地看着母亲的墓碑,双眼微眯,浑身都是伤心的气息。
夏若珺把花束放到墓碑前,小声地说了一声:“妈妈,我们来看你了。”
炎热的夏季,四处有泥土的清香,一阵风飘来,墓碑前的菊花香渗入到空气里,林圣哲伸手揽住夏若珺的肩,非常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妈,我们来看你了。”
返程的时候,林圣哲的情绪似乎已经接近平稳,刚刚他眼中明明带有戾气,他不说,夏若珺也知道他恨透了林池。
她微凉的手覆在林圣哲放在档位上的手,轻轻握住,林圣哲抬起手,与她十指紧扣。
两个人又去了城北,宋溢的墓园。
林圣哲单独买下一座墓园,专门是为了他的母亲而建造。宋溢不一样,他的墓碑立在众多墓碑之中,夏若珺只来过一次,也已经忘了,还是林圣哲牵着她的手,慢慢走来。
这本日记当时被赵毅文偷走,赵毅文被逮捕入狱的时候,齐帅把这本日记换给了夏若珺。
今天,她带着这本日记,来还给宋溢。
墓园有专门烧纸的盆,夏若珺一张一张的撕下,不厌其烦地烧着。
林圣哲站在一旁,眼神深邃,不见底。
夏若珺把最后的几页一起丢了烧掉,她蹲在地上,看着宋溢生前带着眼镜的斯文模样,红了眼眶。
林圣哲听到她喃喃自语,又似乎根本没听清,她好像问了一句:“何必呢?”
林圣哲顿时也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回程的途中,夏若珺非常沉默,她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林圣哲握着她的手,却怎么都捂不热。
回到家的时候,她一改车里的沉闷模样,又是开开心心的笑着,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像是一个孩子王。
林圣哲站在她的身后,一时间竟然觉得他的珺珺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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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林书漪和盛禹睡得很早,夏若珺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边擦头发边走到床边坐下。
林圣哲接过她的毛巾,温柔地帮她擦拭,说道:“去看看我们的家吗?”
“这不是我们的家?”夏若珺反应慢半拍地问。
林圣哲抿了抿唇,脸色竟然有些黑,手下却没有用力,夏若珺便不知道他的想法。
林圣哲涩涩地开口:“我说的是滨城广场那边。”
夏若珺这才反应过来,她装作不在意地“哦”了一声,然后轻声道:“没关系,有时间再说吧。我也困了,要睡觉了哥。”
林圣哲有些泄气,却也还是乖乖地躺在了夏若珺的身边。
他和夏若珺不一样,鼎基本就是在滨城建立起来,他在D市的工作进度已经赶出来,但是滨城还压着许多等他签字的文件。
夏若珺能理解他的工作,男人嘛,忙一点没有关系,孩子嘛,她自己带也可以,又不是没有带过。
林圣哲今天出去工作了,临走之前还是很抱歉地吻了吻夏若珺的唇角,表示会尽快回来。
夏若珺果真信了,她以为林圣哲会在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到家,却发现自己想多了。
晚上五点钟的时候,秦婶已经开始煮饭了,夏若珺给林圣哲打电话的时候,却听他说:“还要开会,不知道几点才能回家。”
夏若珺虽然嘴上说:“没关系,工作重要。”可是心里确实不大开心的,她的确有一些想他。
吃过晚饭,林书漪和盛禹一人拉着夏若珺的手,笑嘻嘻地让她带着出去玩儿,夏若珺想着也没什么事,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