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慕尧在里面,在抽烟。
从前很少看他抽烟,不过那会见面次数也少得可怜。
也就最近这两年,他指间香烟愈发频繁,每一次纠缠着深吻,都能尝到他口腔间那一丝盖不住的烟草味。
不讨厌,反而叫人沉迷。
想得入了神,好一会,车厢内那一星点橘红光亮灭了,但很快重新燃起。
是她看到的第二根香烟。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在车子里头抽烟?
下意识皱眉,他这种抽法,身体不要了?
亏他还是医生……
先不说他那动过手术,她记得他xiong腔肋骨断裂手术到现在也才一个多月,出院时候医生交代过,禁烟酒。
眉心紧拧着,心烦。
这个问题回头有必要和他好好沟通下,香烟最好能戒了。
撑着下巴趴在栏杆上盯着,明明看不到他,仅有那圈橘红光亮,却像是他就陪在身边,心口很暖。
可他就打算这么在车里呆一-夜?
他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人,又手长脚长的,呆在车子里座椅上,能睡得舒服?
担心他……
可他不上来,她又拉不下脸打电话。
年慕尧这人不正经起来是叫人难以招架的,甚至能够想象她这会要是一个电话过去,指不定要被他怎么调侃一通,到时候脸红心跳无比抓狂的必定还都是她。
也是真怕了他的,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感觉两人就像神经病一样……
一个在车里呆着没有上来,一个搁阳台上站着也不愿意离开。
站了多久她无从计算,到后头那圈橘红光亮暗淡,商商深吸口气,还是咬牙做了给他电话叫他上来睡的决定。
‘叮铃铃——’
可她还没跨步,房间里电话先一步响起。
仔细看,楼下车窗里有片淡白微光亮起,应该是他的手机。
耳朵里铃声还在继续。
所以,电话是他打来的?
回神转身进去。
座机在chuang头,越是靠近紊乱心跳越是难平。
深吸口气,这才接了。
那头却是沉默。
话筒里有淡淡呼吸,更肯定电话是年慕尧打来的无疑。
商商在chuang边坐下,捧着话筒凑到耳边,心跳砰砰的,明显感觉自己呼吸若是透过话筒传过去,必定会是急促。
伸手捂住嘴巴,却掩不住眉眼弯弯上扬。
她乐呵呵的模样,如果照照镜子,简直和偶像剧里踩狗屎运追上男神的花痴女无异,就差夸张的两眼红心。
十一点整。
秒针滴滴答答在走。
走到第三圈,绷不住那阵沉默,到底还是商商开口,“小叔……”
软软叫了声,顿住。
再想说什么没有头绪。
拍了拍额头,满脸懊恼。
这种时候先开口,简直瞬间输得彻底,连不久前努力伪装出的生气模样也都随之难以抵挡的轰然倒塌。
“嗯,是我。”不多久,那头淡淡应了。
商商突兀生出一些错觉,像是那头这一阵的沉默,静静等着不开口,不过是要看她能不能猜出他是谁……
他有那么幼稚?
“你找我有事?”明明嘴角扬得老高,却又拿着架子,嗓音很努力的装出副还在生气爱理不理的傲娇。
“我香烟烧光了。”
接口,一句话却叫商商觉得莫名,眼睛眨巴了下,又听他补充,“时间不早了,别往阳台跑了,睡吧。”
商商,“……”
心口暖暖的,升温。
所以,刚刚他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橘红光亮彻底暗淡,是知道她在楼上站着,以此作为陪伴?
这男人……
曾以为年慕尧冰冷入骨,可渐渐才发现,冰冷皮囊之下,他也有他独特的心思细腻。
她承认,她是感动的。
心里隔阂渐渐消了,反倒想念他温暖怀抱。
“我往阳台跑又不是在看你。”嘴里低估了阵,脸皮薄不肯承认,之后一句话却几乎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小叔,要么你上来睡吧?”
回神,反应过来自己没脸没皮的说了什么,又补充,“睡沙发。”
‘嘟嘟嘟——’
话音才落,那头已经挂断。
商商,“……”
她电话还举在耳边,耳朵里嘟嘟声不断,到最后变成一生长长的嘟音,她却呆呆愣住,目瞪口呆忘了反应。
好一会,才算回神。
靠!
他挂她电话?!
又不是真叫他睡沙发,女孩子脸皮薄懂不懂?
真是的,就为了这点小事挂她电话?
一瞬,心里满满感动烟消云散。
恶狠狠放下话筒,又不死心的盯着座机等了会,大概十多分钟,安安静静的,没等到她期待的铃声响起。
简直肺都要炸了。
关了灯,踢开被子,上-chuang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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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
年慕尧靠在车身上,手里捏着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再看一眼楼上恶狠狠熄灭的灯光,有些失笑。
如果他没听错,小东西刚刚最后一句话是要他上去睡?
不生气了?
但不多久见她关了灯,前后一整合,也算明白了个大概。
她应该是误会了,以为是他故意挂的电话。
静静站着,也没打算上去。
一整晚发生的事情,最不淡定的还是他,一想到那个场景,身体里血液反射性的升温集聚着往小-腹方向翻涌。
那会虽然……可到底不算解决。
要再温-软入怀,很容易擦枪走火的把持不住。
到时候一整夜的时间后怕也都不够折腾……
她那副身子,受得住?
所以他宁愿在车里将就一晚上,也不大想上楼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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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环境,商商睡得不好。
一整夜翻来覆去,不知是烦躁还是怎么心里牵挂着楼下的人,明明疲累至极,却始终难有太深的睡意。
断断续续的睡,大多都是浅眠。
好几次醒来,也都凝神听着,深怕年慕尧上来,她睡熟了,没人给他开门。
可事实证明,她担心确实多余。
至始至终门外全都安安静静。
到早上,天际泛白,才算睡熟。
一整夜,折腾的够呛。
醒来,已经九点多。
懵懵然坐起身,下意识四下寻找什么,可对着一屋子安静,好一会才想起年慕尧这会还睡在楼下车里。
起来,也不管身上裙子被她睡得皱巴巴的,穿了鞋子直奔阳台方向。
车子还在那停着。
阳光很好,倾洒下来,树下没剩多少阴影,她盯着看了会,玻璃被阳光照射的有些反光,不能确定年慕尧还在不在里面。
没再看,回屋洗漱。
大概整理了下,拿了他钱包里仅有的二十块钱,下楼去吃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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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隔着马路盯着那车子看了会,一样没能看出个所以然,还记着昨晚被挂电话的仇,不想过去。
故意选了间正对他车子的早餐店。
等下他一下车,就能看见。
要了豆浆油条,背对着外头坐下来,刻意吃得很慢。
钱包还被她藏着,没卡没钱没证件,不怕年慕尧不来找她。
短短十几分钟,琢磨了n多种等下怎样恶整他出气的方法,脑补了下等下的画面,想想都觉得无比过瘾的精彩绝伦。
坐等他来。
可她忘了,老祖宗还留下过一个四字成语,乐极生悲。
大概想得太投入,一口豆浆喝在嘴里,呛了下,已是片小脸涨红的咳嗽不止。
还没等到他来,自己倒先把自己整的快要喘不上气来。
商商心口拔凉,身后却突然覆上只温热手掌,力道正好的拍着,缓解了她那阵的不适,才算舒服了些。
“谢……”
回头,谢谢俩字说了一半,懵了。
背着光,年慕尧神色很淡。
她小脸咳得通红,手里豆浆忘了放下,因为刚刚那阵咳嗽,温热豆浆泼出来,洒的满手都是白白汁液。
年慕尧见她没再咳了,这才扯了纸巾在她对面坐下,动作不停的捏着她手背纸巾包裹过来,细细替她擦拭。
商商凝着手上桌上的白色液体,原本很正常喝着蛮香的东西这会手背被他捏着,不自觉想到昨晚的场景,彻底没法直视
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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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的我还在写,一定会更,就算过了十二点也算今天的,求原谅,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