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C从中提点,小柔和房彦相处得还算不错。可她以为的“感情稳定”,其实却是公子哥眼中的“认不清身份”。
房彦和她分手的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尤其那个时候她还怀了孕。
谁也不知道小柔是故意怀的,还是意外得来的,反正在房彦他们眼里,只不过是女孩绑住他们的手段。
要么打掉,多给点营养费,要么你生下来,有本事告到法院去,判多少抚养费就给多少,其他一毛钱没有。
豪门家庭,对此轻车熟路。
小柔苦恼,崩溃,自杀,没能打动房彦的心,却让C心生怜惜与愧疚。
“上午彦哥翻窗的时候,我听见了。”C苦笑,“我就站在走廊上,听见这边的窗户有动静,当时没多想,后来人一失踪,我就知道是他。只不过没想到他又翻了回来——不管怎么样,知道他去找小柔的时候,我很开心,帮他瞒了,也没让人去找小柔。”
简静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你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C闭上了眼睛,痛苦地说:“我都不敢想象,他这么去了又回来,小柔得有多难过。她是个好姑娘,不是那种拜金的女人,彦哥这么欺负人,我实在忍不了。”
“所以,是临时起意杀人吗?”她问。
C点点头:“我在厨房里见过这个东西,以前我外婆贪便宜,用亚硝酸盐腌了泡菜,结果进了医院。所以我就弄了点,把彦哥的药倒掉,换成了这个。但我没想过让他死,只是想让婚礼进行不下去而已。”
他急切地辩解:“我外婆就没事,我真的就放了一点点,没多少。我只是想装作食物中毒!真的!”
简静听着,没有接茬,故意杀人还是过失杀人,都不该由她来评判。
只是忍不住感叹,母亲口中的儿子,哥们口中的兄弟,新娘口中的丈夫,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你想自首,还是想和房董事长坦白。”她问。
C的眼中流露出惊恐,毫不犹豫地说:“自首,当然是自首。”
简静刚想说什么,外头传来陆伴郎的敲门声:“问完了吗?姑父催你。”
“房董已经知道了?”C误会了催促的意思,额头上渗出汗水,面色惨白,“不行,我不能落到他手上。”
简静还有点糊涂,却见C咬咬牙个,竟然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纸包,猛地舔了口。
她一惊,劈手夺过纸包:“你疯了?!”
C忍受着咸臭的齁味,一边作呕,一边拉住她的裙摆:“帮、帮我叫救护车。简小姐,我不能落到……呕……他们手上……”
简静深吸口气,冷静道:“我会把你送上救护车。”
“呕……谢谢。”C大吐特吐起来。
会所设施齐全,自备救护车。
可她把C送上车后,房董事长却亲自赶来,什么都没问,只是吩咐司机:“你跟着去。”
简静盯住他:“董事长,他服的量可没到致死量。”
“那也要看医院的水平。”房董不动声色,“不过,如果能早点找到小彦,我心情好,也许就会给他安排一个好医生。”
简静:MD,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就一命换一命吧。”她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一个是你儿子,一个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随意。”
房董却道:“简小姐,我了解你这样的人。你们执着于所谓的真相,也无法坐实生命的消逝,这是你们的原则。”
他招招手,示意秘书拿过来自己的手机。
打开,点开音频文件。
她听见了一通电话的录音。
先是房董的声音:“是文慧吗?”
回答的女声细而尖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房董事长居然有空给我打电话?”
房董:“我想和你说个事。”
文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房董:“小彦死了。”
文慧:“我不想听你……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说什么?小彦、小彦怎么了??”
“他死了。”房董叹道,“你是他的亲生母亲,我想应该告诉你一声。”
那头死一样的沉默。
片刻后,她说:“这不可能。”
“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房董道,“幸好你还有小多,不要太伤心了。”
对方重复:“我不信,你肯定在骗我。”
“你如果不信,可以来见孩子最后一面。”房董说,“我派人去接你。”
足足半分钟的静默。
而后,那边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