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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从愿带着段承宇来到云依斐房间门口。云从愿正欲敲门, 却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片人声嘈杂, 回头一看,不断地有人从那屋里进进出出,屋里还时不时传出微弱的呻.吟声。
云从愿狐疑地看一看,叩响了云依斐的房门:“依斐, 爹进来了。”
敲了几下,没人应声, 云从愿复又加重力道,半晌后, 屋内依旧没有回应。
云从愿眉心一蹙,伸手将门推开,绕过屏风走进卧室, 但见被子掀开乱糟糟的堆在榻上,屋内的云依斐和纯熙都不见了踪迹。
段承宇也陷入了疑惑,就在这时, 他忽然感觉脖子里灌进一股凉风, 扭头一看, 但见窗户破了个洞, 不仅窗户纸破了,就连窗户骨架都被砸断几根, 显然是有人将什么重物丢了进来, 他忙道:“将军, 窗户破了。”
云从愿忙回头看去,也见到了窗户的情形,当即心头一沉,莫不是有人按讷不住动了手?那些人何至于这么蠢?青天白日就敢行凶?
云从愿转身,疾步走出了门外,段承宇放下手里的东西,紧随其后。云从愿出了门,正好碰上从隔壁房间出来的小二,一把揪住小二肩头上的衣服,问道:“房内的客人呢?”
小二被云从愿的气势吓到说话结巴:“回、回爷的话,方才后街有一群人打架,混乱间,丢了几个马蹄铁进来,隔壁房间的客人被砸伤了,而这屋里那位小爷,拿了打伤人的马蹄铁和侍从追了出去,还没回来。”
段承宇闻言对云从愿道:“将军莫急,我这就去找疏清。”
说着,段承宇转身往外走,云从愿叫住他:“世子,一起去,你不认得他。”
“哦……对,我不认得。太着急,没多想。”段承宇赶忙遮掩道。
云从愿心里惦记着云依斐,没有多想段承宇的反常,跟小二问了云依斐离去的方向,便和段承宇一起找了过去。
云依斐拿着手里的马蹄铁,追着那一群喊打喊杀的人,到了庙街的一个死胡同里。
但见胡同里,一名身着宝蓝胭脂色镶边华服的贵公子,将一群寻常百姓模样的人堵在胡同里。
他腰间挎着剑,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细棍子,慢慢在另一手里敲打,边邪笑着对那群人道:“嘿嘿,怎么着啊?以为没人收拾得了你们是不是?今儿遇着小爷我,你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不等云依斐说话,却听纯熙冲着那名贵公子的背影喊道:“喂!欺负一群小老百姓,你要不要脸?”
那群人闻言,互相看了看,忙开始哭天抢地:“公子,我们小老百姓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还请你放我们一马,求求你,求求你。”
“权贵如此欺负平民,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
“两位公子,救命,救命啊!”
那贵公子闻言,显然急了,怒道:“你、你们……竟然颠倒是非黑白,无耻!”
那公子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他到要看看,是哪个有眼无珠的傻蛋,碍他行侠仗义!
那公子冷眼转过身来,就在云依斐看清他面容的那一刹那,眼睛不由瞪大,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唐义璋!
是那个后来跟着父亲唐靖建立燕朝,被她一剑毁了容,又被她在贺兰山外夺了性命的唐义璋!
十六岁的唐义璋,脸上没有那道从额角斜到鼻翼的疤痕,眸中也没有饱经风霜后的深沉。当初的他,整个身型远比现在更显精瘦,脸庞皮包着骨头,显得分外凌厉。
但是现在的他,脸颊比当初圆润些,眸中神采飞扬,颇有些桀骜不驯之态,再兼此时这一身下摆刚过膝盖的精武华服,配上腰间那一把泛着寒光的剑,俨然一个朝气十足的鲜衣怒马少年郎。
唐义璋走近云依斐,上下一番打量,见她衣着不俗,问道:“你是哪家公子?为何从前没有见过你?”
云依斐闭目深吸一口气。所谓时势造英雄,若非越王登基后弄得民间怨声载道,也不会有那么多大臣自立为王。
唐靖尚在京为官,后来离京做了三洲刺史,才有造反的机会。
现在周朝局势安定,造反无疑是胳膊拧大腿,以后来唐靖对局势的掌控来看,眼下不会有造反之心。
若她能顺利阻止越王登基,顺利阻止周朝分裂,那么她和唐义璋,就不会再次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