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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岳一阵风似的跑进医院大厅,晃着手里的钱,对小护士喊道:“你们赶紧治疗,钱来了。”
小护士张大了嘴,看看墙上的挂钟,这也太快了,还没到三分钟就弄回来这么厚的一摞钱,难道是出去抢劫了?
林岳去收费处交钱办了手续后,蹲在急诊室门口等待。在这一天之中,他见识到了人性中最丑恶的那一面,这对记忆还只恢复到学生时代的他来说,委实接受不了。想到那个小女孩的惨状,林岳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他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面阻止。林岳痛哭失声,用拳头不断捶打自己的脑袋。
这时外面人声嘈杂,从纷乱的脚步声能听出进来了不少人。大厅里有人在问值班的护士,“刚才有没有一个年轻人进来,穿一件黑色西服,个子大约有一米八。”护士做了回答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到了急诊室门前。
带路的正是被抢的司机,他一眼就看到了蹲在急诊室门前的林岳,欣喜的叫道:“警察同志,就是那个人。”
他身后的两名警察走过去拍了拍林岳,林岳抬起头,露出两只血红的眼睛,把警察吓的后退了一步。
被抢司机有了警察撑腰,胆气壮了不少,他指着林岳叫道:“小子,警察来了,你还嚣张不,把抢我的钱还给我。”
林岳摇摇头,“我没抢你的钱,只是暂时借一下。”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掏出手铐,把林岳架起来,拷上了手铐。
林岳没有反抗,任由他们折腾。
旁边跟过来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就是这小子,刚才凶得很,用拳头把车窗砸了个大洞。”
这时,急诊室的门一开,担架车被两名护士推了出来,“家属呢?”正说话的护士被急诊室门前的人群吓了一跳,把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岳扑到担架车前,轻声呼唤,“小妹妹,你还疼不疼?”
小女孩勉强睁开眼,看到了林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谢谢叔叔,我不疼了。”
看到小女孩的笑容,林岳的心头仿佛被尖刀划过,“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离。”
旁边的护士插话道:“你是家属吗?小孩的生命暂时没有危险,只是……”
“只是什么?”林岳瞪着血红的眼睛问道。
护士情不自禁向后退了一步,“只是手和前胸被烧伤的皮肤会留下永久的疤痕,会影响美观,而且还会有比较严重的后遗症。”
扑通一声,林岳跪在担架车前,不断的用头抢地,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
来抓捕他的警察和看热闹的人群面面相觑,有人发出了同情的声音,“原来他是因为没钱看病才去抢钱的啊,哎,看这小姑娘,也够可怜的啊!”
两名警察也动了恻隐之心,把小护士拉到一边,低声了解情况。
小离见林岳哭的凄惨,想伸手去安慰她,谁知一动,牵扯到了伤口,顿时疼的一咧嘴,发出了声音。
林岳立时抬起头,紧张的问道:“小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了?”
小离乖巧的让人心疼,虽然伤口处疼的要命,仍然面带笑容,“叔叔,我不疼,我渴了,能喝点水吗?”
“能,能。”林岳都点得如同鸡啄碎米。
收费处旁边就是医院的小卖部,林岳带着手铐,大步流星走到小卖部前,隔着小窗户喊道:“买一瓶最贵的饮料。”他翻了翻兜,又改口道:“借一瓶最贵的饮料。”
刚才一直趴在小窗户前看热闹的大姐递出一瓶脉动和一根吸管,“不用借,送给那个小姑娘的。”
林岳低声道了谢,回到小离身边,把吸管插进饮料瓶,小心翼翼的喂小离喝。
小离喝了两口,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似乎伤痛一扫而光,“叔叔,真好喝啊,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你也喝。”
那两名警察走过来,“小伙子,跟我们走吧!”
小离的目光停在了林岳带着手铐的手上,大哭起来,“警察叔叔,你们不要带走叔叔,叔叔是好人,把我救出来,你们不要抓他。”那么重的伤没让她哭,现在因为林岳的被捕,小离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围观的人群中也发出了哭声,那个被抢司机走过来,一脸尴尬的说道:“哥们,你不知道你急用钱是给孩子看病,你倒是早说啊!没有你这么闹的啊,咱两认识这么多年,你就是改不了这爱开玩笑的毛病。”
他转过头,对警察说:“警察同志,对不起啊,误会了,我们早就认识,开玩笑急眼了,我报假警,你们把我带回去吧,我扰乱公众安全了。”
一个警察笑出声来,指着司机说:“你还挺懂法的。”
司机点头哈腰,“可不,咱是知法守法好公民,警察同志,真是误会了。”
警察慢条斯理的说:“你确定你是报假警,他是和你借钱,而不是抢钱,有证人吗?”
刚才那个说林岳行凶的人举起了手,“我作证,他们是闹着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