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陆天神智还有些不清醒。
“是不是?”余青不跟他废话。
“嗯,天打雷劈。”陆天喃喃地重复。
余青也不看他了,直接看向赵氏:“听到了?你是不是想被天打雷劈?”
平时极为嚣张的赵氏似乎被吓到了,又被自己儿子气到了,一股气喘不过来,极力咳嗽起来。
余青轻松地把装着面粉和少量米的布袋拉了过来,倒走了一半。其他人不说话也不拦着,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办。
等余青把东西都打包好,抱着小宝要走的时候,陆天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余青还把大黄和小灰两条大狗带走了,余果没有去牵马,但野麦牵了一匹。陆秋无声流泪地跟在大家后面,但很快就被陆水拉回去了。
“你就这么走了?”雷大夫有些觉得不可思议。
“要不呢?”余青反问,她很累,昨晚换了余果的铺盖,怎么都睡不习惯,故而一晚上没睡好。小宝此刻也特别乖,就趴在她肩膀什么都不说。
等接近中午,陆天完全清醒,看到少了好些东西不见好些人,他也极冷静:“娘,这是怎么回事?”
赵氏看到他这样,突然不敢说话。最后还是陆水赌气般说:“嫂子说,她休了你了!”剩下的,断断续续,也就顺理成章地出来了。
陆天一直看着洞顶,没看任何人,谁也不清楚他此刻想什么。可没人看到,被子里,陆天的手握拳握得青筋尽现。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这些日子跟余青的滴滴答答,尤其是那晚在温泉的缠绵。那些画面是这般刻骨铭心,他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个洞,空落落的找不到东西来填补,仿佛此刻外面的寒风就在心上呼啸而过,那边无边无际地冷。
良久,他才开口,可这么都发不出声音。他努力试着张了几次嘴,但还是觉得全身都痛了起来,怎么都说不出话。他蓦地伸手打了自己一拳,抱起头就蜷缩了起来。
“大哥,你怎么了?”一直注视着他的陆秋和陆水,都发现了他的异样。
但陆天就这样蜷缩着,什么话都不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过了一刻钟。陆天努力地咽了咽口水,说:“收拾一下吧,我们也回村里。”
陆水和陆秋对视一眼,哦了一声,就开始收拾起来。
“天儿,我们回去娶雪英!”赵氏念念不忘雪英。
陆天挣扎着起来,看都没看她。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陆天还烧着,所以趴在一匹马上,就是赵氏不会骑马,腿脚慢;雪也化地差不多了,大黑拉不了雪橇,故而一家子走得很慢。等他们回到陆老头曾经的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家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有了。甚至连门窗都被弄破了。陆天只交待了一句:“你们收拾,我出去一下。”就走了,也不顾赵氏的拉扯,只是凉凉地瞥了她一眼,赵氏就有些惊吓地放手了。
陆天走得很吃力,走几步就得停下来扶着旁边的东西休息一会。这些天化雪,极为阴寒,路面潮湿泥泞,他虽都得很慢。但还是摔了几次。等他走到雷大夫家的时候,天已经黑完了。雷大夫家的院门已经锁了,里面安安静静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没什么人说话了。陆天就站在院墙下,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听到想听的声音,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狼狈,他心里叹了一下,这才活动活动早就僵硬了的脚,慢慢地往回走。
等他回到了,赵氏也不敢多说什么。门窗都坏了,也没有柴火烧炕了,冷风一直往屋里灌,陆家人度过了极为难熬的一晚上。值得庆幸的是,陆天身体好了很多。
第二天,陆天一大早起来敲敲打打,勉强把门窗整理好。陆水和陆秋也急着去找柴火,赵氏也自动自发地收拾起来。只是这个家已经太破了,收拾了一天还是没个样出来。没有油灯,夜幕降临的时候,大家已经安歇了。陆天依然静静地往外走,不过这回,他没把大黑赶回去,随它跟着。潜意识里,倒是希望大黑能把大家都吸引起来吧。
这次雷大夫家依然已经安歇了,大黑在院门嗅了一会,引得院里的大黄和小灰也跑了出来,一直冲着外面喊。
犬吠声把余果招来了,他一边问是谁一边走出来开门。陆天听到只有他的脚步声,心里有些失落。余果没听到人回应,但听出了大黑的声音,他的脚步就顿住了:“我们已经睡了,有什么事,天亮再说吧。你带大黑回去。”狗不叫了,但余果和陆天都各自站着不动,良久,陆天才慢慢转身回去。余果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进屋。
一晃过了几天,雪早就化完了。余青几个已经在雷大夫家安顿了下来,陆天那边也终于把家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只是双方都差不多没口粮了。
这些天没人敢去镇上,村里也没什么人,大家也不敢有什么来往,平时都尽量躲家里。所以陆水放马出去吃草,好些人已经虎视眈眈了的:好多肉啊!
陆天怕夜长梦多,所以想尽快去镇上探探情况,顺便能不能把马卖了换些钱。想了想,他私下找了余果,跟他说了去镇上的事。又问他需要捎什么回来,但余果都没说什么。
然则陆天前脚刚去镇上,赵氏就去了雪英家。她老早就想去了,只是碍于陆天冷冰冰的神情,她确实有些怕。这会陆天不在家,她可以放心去了。
没曾想,雪英家虽然房门都锁得好好的,但根本没人在家。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