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给狗都松了套,回屋看到余青还没反应过来,就招呼余果进来:“大哥进来坐吧,青儿,你陪大哥聊聊,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他觉得,余青肯定想家了的,所以想了一晚上,他还是决定去余家看看,没想余家已经破落得不成样子了。刚刚在路上,他一直在担心要怎么跟余青说,可现在,还是先让余果自己说吧。
余果尴尬地坐着,家里的事太糟心了,不知道从何说起。
“家里,还好吗?”余青一想到娘家,就想到余李氏那天那个耳光,那么疼那么疼。
“好,不,不好。”余果抬头看了余青一眼,又迅速把头低下,“你,你嫂子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话说回来,余青一直没见过这些用她的彩礼娶进门的大嫂。
“她。她不要我了。”余果说得艰难,这些事,他这个老实人实在不知怎么启齿。
“到底怎么回事?”余青语气严肃起来,虽然之前只接触过一次,但她可以感觉到这个大哥是个老实木讷的。
最后,在余青的一再追问和陆天的补充中,余青才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在大雪到来的那些天,余家也过得很难,可是余青那个大嫂还瞒着婆家给娘家送米粮,被余李氏发现了将她打闹了一顿。她也不是省油的。和余李氏扭打到了一起。随后就收拾东西回了娘家。说这日子实在没法过了。余李氏要余果把她休了,余果舍不得,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不过她回了娘家日子也难过,所以余果常常晚上的时候拿了点吃的就给她送过去。过年的时候。余家日子实在难过,听说陆家村这边发了财,就想过来余青这打秋风,又担心惹恼了陆家把余青休了,这样还拖累家里。就这样又过了段时间,那天晚上,余果又偷溜出门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回来的时候。余家已经被烧成灰了,余家除了他,全被大火活活烧成了灰。
余果整个人都傻了,那些半夜起来救火的,以为余家已经灭了。没想余果半夜还在外面游荡,一想到这些天的种种,大家也都不说话了。余家不仅烧光了自己家的房子,还把邻近的几家都烧了些,余果也是个实诚的,只能用家里的地赔了。其实余果心里很清楚,很可能是余李氏为了省柴火,舍不得烧炕,就烧火盆过夜,但一不小心火盆就烧到其他东西烧了起来。这样的事情曾经就出现过几次,只是余李氏总是劝不听,家里人也觉得没什么就不怎么上心。可谁不知余李氏是个混的,做事糙。
“娘不听劝,其实,这火,始终会烧的吧,只是苦了弟妹了。”余果艰难地说着,余青本来还有三个弟妹,这下也都没一个能逃出来,“爹也睡着了,弟妹也睡着了,娘就是个粗心的。”余果还在嗫嚅着。
“大嫂呢?”出了这事,这女人呢?
“她,她说以后跟我没关系了。”余果现在除了那几间房子的地皮,什么都没有了,好在大家看他可怜,他平时是个口碑好的,所以大家也匆忙帮他把家人都葬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情,余果居然没想到来告诉她!?“你平时吃什么?住哪里?”余青的眼泪就要流了下来了,血浓于水,这是她改变不了的,且余果给她的感觉,是真的关心她的。虽他看起来就是穿的破些,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其他的倒也还好,可经历了这些,他要怎么过?
余果苦涩地笑笑:“风雪大,不好出门,你身子骨也不好。且,爹娘和弟妹都已经。所以,只能直接把他们的灰扫起来。我,我也怕你过不好,我,我对不起你,如果当年不是我要娶妻,你,你”余果知道,如果当初不是自己要娶媳妇,余青当时也不会被爹娘这么快嫁出来。她嫁到陆家这边几年,过的什么日子,余果心里明白的。
余青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低头的人,想骂的话,一句也骂不出来,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眼泪就这么哗啦啦地流了下来。他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还能想着自己,而他能想到的,对自己的好,就是不打扰,哪怕家破人亡了,也自己担着。她不知道应该骂他还是应该抱着他大哭一场,对那样的爹娘弟妹再没感觉,可那也是自己的生身父母,余青感觉到了深深的悲哀,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快速蔓延,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
陆天紧紧地抱着她,也不顾及余果:“想哭就哭吧,我在这。”
余青眼泪流得凶,就是哭不出来。良久,她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现在住哪里?吃什么?”
余果搓了搓手,张了几次嘴,就是说不出来。余青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看到他这样,就知道他肯定过不好。心里更疼了。
“你,你别难过,我过得还可以的。”余果就是不知道怎么说,故而他求救般看向陆天。
陆天看到他这样,也只好跟余青说:“大哥现在是哭孝人。”哭孝人,就是帮人守灵哭丧的一种人,类似后来丧礼中的哭二十四孝。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有人做这事的,人家总觉得这样的人“不干净”,平时没人敢接近。余青虽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但也可以清楚感受到陆天语气中的苦涩,她这下才能放声哭出来。
“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陆天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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