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颜卿痛苦不已,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时,却偶然瞥见,画眉似乎不经意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冲他娇俏一笑。
闻人颜卿一愣,疑心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画眉却已经没再看他。
闻人颜卿自那次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南梁皇宫。他深信,画眉怀上了南梁先皇的孩子,而且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取悦先皇,想在南梁后宫荣宠一身。
时隔多年,如今回想起这一幕,闻人颜卿仍旧觉得锥心刺骨的痛。亲眼目睹自己心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而自己却根本毫无办法,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无异于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所以,不管北炎先皇说的再怎么大义凛然,闻人颜卿与先皇的兄弟情分,自此事之后也生疏了许多。
这也是为什么,从那之后闻人颜卿便离开北炎皇宫,与北炎先皇再无联系,仿佛整个人都失踪了。只在北炎先皇去世时回宫一趟的缘故。
命运弄人,一生蹉跎。当年是自己没勇气去质问画眉事情的真相,如今既然知道赵永德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还能逃避吗?
闻人颜卿摇了摇酒壶,发现酒壶空空如也,只能苦笑,不知道,现在开始补救,还来不来得及。
同样的月色之下,北炎国的这一夜,注定同样无法平静。
云枫阁中,一片黑灯瞎火。
赵芊芊被闻人非靖严令闭门思过,在下午的连番折腾之后,闻人非靖起身去了御书房披阅奏章,芊芊情绪低落,便连晚膳都不曾用过,早早的便上床歇息了。
躺在床山,芊芊辗转难眠。
皇帝,当然是坐拥三宫六院后妃成群的,这不是自己早已知道的事实么?怎会还可笑的贪求他的温暖,甚至希冀他君心独寄?
明知道贪恋无效,只会给自己带来苦恼,可为什么,在每一次他抱着自己时,当他在自己体内纵横驰骋时,当两人合二为一时,心里仍然会有隐秘的快乐,甚至还隐隐的期待着。
到底,自己在期待什么?
自己与闻人非靖之间,相识不不久,而他受古代帝王妻妾成群的思想熏陶,怎么可能只喜欢自己一人?
更何况,就算闻人非靖不是帝王,只要是男人,哪个不愿身边美人环绕?
退一万步说来,闻人非靖,他对自己,根本就毫无半分情意!那往日里的一切温暖和关怀,只不过是在演戏。闻人非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顺利从自己口中得知藏宝山的确切地址而已。
这具身体的前身和雅公主或许知道,但这穿越而来的赵芊芊,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知道的。
真可笑,闻人非靖费尽心机,将自己从南梁国娶了回来,却没料到自己毫无利用价值。此刻的闻人非靖一定很恼恨自己吧?不知他会怎样处置自己?
他明明对自己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偏偏不肯放过自己,从昨夜到现在,芊芊不知道他们到底有了多少次缠绵。她只知道,闻人非靖这样做,只会让两个人都不快活。而他,到底图什么?
算了,自己这头揣测着闻人非靖的心思,可君心难测,又岂能是自己所知道的?不如干脆睡觉,想不明白的事情,也懒得去想了。
实在是身体太过疲累,芊芊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逐渐进入梦乡之中。
月影西斜,窗外星稀月淡,微风拂过,寒意更甚。
换班的侍卫站作两排,手中银光闪闪的长枪一阵交错,子时交替了。
也就在这当儿,一个黑色的人影御风而来,一个凌空微步,轻飘飘的落到了云枫阁的主殿屋梁上,顺手将一把迷魂香抛入室内,床上的人便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黑影微微一笑,看黑影那娇小玲珑的曲线,无疑是一名女子。
那女子偷偷冒出半个头,瞧了一眼院外的侍卫们,依旧无人发觉,这才身子向后一倾,黑影如风一般飘落至院内。
睡在左厢房的明月,立即警觉到了院外有人,猛然从床上坐起来,推开窗户叫道:“谁?”
他这一叫,院外的侍卫听见声音,立刻冲了进来。
那黑影瞅准时机,就地一滚,弯着身子,飞快的进入了赵芊芊的房中。
黑影站在床前,凝视着床上的人,只见赵芊芊背对着珠帘,睡得正香。
黑影略一犹豫,快步蹿到床前,伸出葱白五指,快如闪电的点了赵芊芊的穴位,令她昏睡过去。随即屏息静气,一言不发的站在黑暗之中。
院外。
明月一身黑衣,负手而立,夜凉如水,洒在他身上,显得冷峻威严。
他紧皱眉头,问道:“公主,您睡了吗?”
“什么事?”
屋里面传出赵芊芊的声音,清风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没事,今夜若有异常,公主可随时叫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