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延夏只道:“我不是要挑拨你和相公子的关系,我是要挑拨你和殷叔叔的关系。”
辛桃馥是明白过来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噢,那倒是挺有意思。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成功了?我现在没人要了,只有你来要了。我走投无路,该跟你投怀送抱?”
司延夏见辛桃馥恼怒,便露出赔笑似的表情:“我怎么会有这样自以为是的想法呢?”
辛桃馥却暗道:当初那句“殷叔叔不要你了,我要”,就挺自以为是的。
辛桃馥当时倒没在意,只觉得司延夏自我感觉良好,而且只是口花花。现在想,他还真的有想法。
但辛桃馥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冷笑不说话。
司延夏又软着声调说:“殷叔叔是什么人,谁都不敢惹。但我确实是思慕美人,只能铤而走险。其中还冒犯了你,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的失当。一切皆是我的情不自禁。”
辛桃馥:……呕。
辛桃馥站起身来,对司延夏说:“我没什么话好说的。”
司延夏道:“我只想把心里话告诉你,你对我无话可说,也是情理之中。”
辛桃馥又下逐客令:“时间不早了,请你离开吧。”
司延夏却是老神在在:“作为追求者,我乐意滚。但作为上门的客户,你还是要讲点礼貌吧。”
辛桃馥倒没法反驳,便换上了一副职业的笑容,亲自送司延夏出门,态度不冷不热,不卑不亢,确实是对待客户应有的姿态,偏偏滴水不漏。
司延夏既喜欢又无奈,道:“你现在嫌我,是你还不知道。我已经算是斯文人了。还有不好的,不知什么时候叫你碰上。”
辛桃馥觉得奇怪:“我现在好好的,怎么会遇上不好的?”
司延夏笑了:“你以为?就你的名气可不小。都知道你和殷先生分了,一个人在外头无依无靠的,你以为无人想落井下石呢。”
辛桃馥听这话,便想到了自己“得罪”过的君小少和相公子,心下不免一阵烦厌。辛桃馥只冷笑:“这儿是和平州,他们的手有这么长?”
“那就看他们愿意花多少力气了。”司延夏道,“虽然长安州和和平州离得远,但人情到底是想通的。”
辛桃馥原想着走远些,能躲个清净,没想到还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司延夏看出辛桃馥的烦躁,却又道:“这阵子你过得太平,是因为你来和平州的事情由班子书操持,大家拿不准态度,都在观望。这两个月,班子书再也不来了,殷叔叔也不提你了。慢慢就有人忍不住要来找你了。”
辛桃馥冷笑:“你不就是观望过后忍不住来找我的人么?”
司延夏叹了口气,笑道:“我是,我说的是有比我更糟的。你要是想图个清净,让那些人别冲动,不如先和我……”
“不要。”辛桃馥断然拒绝。
司延夏摆摆手:“你听我说完,我哪能这么唐突呢?我只是说,你先和我多走动走动,只当朋友处着,大家看着也知道你不是没朋友的,真想做什么,也掂量掂量。”
辛桃馥不免想起,自己和殷先生提分开的时候,殷先生主张让班子书帮他料理离开之事,这是为了避免辛桃馥惹麻烦。现在想来,殷先生可能当时就预料到辛桃馥可能面对的困境。
辛桃馥越想越觉得郁闷,又越想越觉得疑惑。
司延夏趁势提出到辛桃馥家里看看辛奶奶,蹭一顿饭。
辛桃馥想了一下,并无拒绝,便和司延夏一起离开公司,开车回家。
等一开门,辛桃馥和司延夏就愣住了,竟见客厅里辛奶奶对面坐着班子书,班子书正给辛奶奶调着电视频道,二人亲亲热热,跟一家人似的。
班子书瞧见司延夏,也是愣了愣,尔后站起来一笑:“你也在啊?”
司延夏也干笑着说:“子书哥也在。”
辛奶奶疑惑地问:“这是……?”
辛桃馥只好介绍道:“这是我从前在X大认识的学长……”
司延夏也不是空手上门,拎着礼物递给奶奶,又笑着自我介绍一番。他倒是个懂得讨人欢喜的,没两句也逗得辛奶奶心花怒放,直夸这个年轻人好。
班子书在一旁也不甘示弱,刷足存在感。
辛桃馥半尴不尬地说:“子书哥怎么来也不说一声?”
班子书笑笑:“正好有事过来这边,也好看看你……们。”
辛桃馥一边沏茶,一边苦笑说:“不是说了,子书哥工作忙,没事不用往这儿跑,我们都好。”
班子书沉吟半会儿,才说:“话虽如此,但我好像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
这话说得有真意在,和司延夏那股油滑不一样,也使得辛桃馥无法像对待司延夏那样坦率地呕一声。
辛桃馥瞧着一边司延夏狐狸似的献宝,一边又是班子书白羊似的奉献,自感一阵割裂,也不懂自己的行情怎么忽然涨成这个鬼样子。
辛奶奶招呼着两个客人坐下,又先去厨房张罗饭食。虽然班子书和司延夏都想献殷勤,但对于他们这样的世家子而言,厨房真的是盲区,只好坐着等开饭。
辛桃馥趁势跟着进了厨房,谋一刻的喘息,在旁帮奶奶切菜。
奶奶瞥辛桃馥一眼,说:“好家伙,你从哪儿找来这么多俊俏的同性恋?”
辛桃馥噗的一声,不知奶奶用词为何突然如此生猛,只好说:“奶奶,你别胡说……”
“也是,说多也不多,”奶奶说,“就两个,加上你,还不够开一台麻将呢。”
话音未落,这门铃居然又响起了。
奶奶好奇地往外探头看,辛桃馥走出去应门,门一打开,只见又走进来一位俊俏的同性恋。
辛奶奶:嗨哟,好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