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馥眨眨眼,答道:“喜欢夜莺的玫瑰。”
殷先生听见“夜莺玫瑰”四个字,怔了怔。
辛桃馥解释:“这个叫做‘夜莺的玫瑰’。”说着,辛桃馥指了指说明。
殷先生目光扫了一下,变得有些沉郁,说:“原来是这个意思,怪道是粉色的……”
司延夏也在旁边敲边鼓:“这是什么人订的?叫来商量一下总可以吧?到底也会卖殷叔叔一个面子。”
工作人员一脸尴尬地说:“是……是相公子订了的。”
这下,辛桃馥终于明白这位工作人员缘何尴尬了。
当然,辛桃馥也同时明白了为什么司延夏一直撺掇着自己买这枚胸针,原来是在这儿拨火呢?
辛桃馥忍不住冷瞥了司延夏一眼,随后又望向殷先生。
殷先生仍是一派平静,只是沉默半秒,才说:“既然是人家先订下的,我们也不能夺人所好。”
辛桃馥心里一紧,脸上却不显,只能配合着殷先生点头:“是这个道理。”
旁边的工作人员大松一口气,忙给辛桃馥介绍别的珠宝首饰。
要说,这只是一枚胸针,要是买不到,辛桃馥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被司延夏这么一搅和,场面弄得这么僵硬,辛桃馥都不由得有种尴尬之感。这份尴尬里还掺杂着几分怀疑与失落。
殷先生自然看得出的,便笑着陪辛桃馥一起挑宝石,但凡有哪件是辛桃馥多看两眼的,他都立即拍板要买下。
辛桃馥倒也没有闹别扭不收。
首先,这个情况下跟先生闹别扭,那是最昏的、最蠢的,只会让先生觉得你不懂事。
其次,这么贵的礼物,不收是傻蛋。
辛桃馥不昏、不蠢也不是傻蛋,自然笑着收下,又说谢谢先生慷慨。
殷先生也笑着点头。
他可不想辛桃馥为了这种小事而闹别扭。
在殷先生的角度来看,辛桃馥就不应该和相公子为了一枚胸针而弄出什么矛盾来。更别提,这胸针确实是相公子先定下的,没有必要和他抢夺。
但辛桃馥不高兴,殷先生也能理解,所以殷先生便来哄哄他。
如果辛桃馥不肯被哄,还要大闹,那肯定是不懂事、不识趣的表现。
现在辛桃馥顺水推舟地接受了,便是他的好处。
二人订了几件珠宝,这时候,又有一位君家的大人来找殷先生说话,殷先生便再次叫辛桃馥自己去玩儿,他则带着班子书去应酬。
见殷先生走开了,司延夏又凑过来,笑嘻嘻地说:“说实话,如果订了‘夜莺的玫瑰’的人不是相公子,我看殷叔叔八成就会帮你抢过来的,绝不会说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的场面话。”
辛桃馥就知道司延夏是来挑拨的。
他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绝不让司延夏舒服。
因此,辛桃馥装出不太介意的样子,只对司延夏说:“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回头告诉殷先生?”
司延夏哈哈一笑,说:“我既然敢跟你说,当然不怕你告诉人。”
辛桃馥倒是被他噎了一下。
想来也是,司延夏说的这几句话,虽然不得体,但也无大错。更重要的是,司延夏是司家本家公子,就算是殷先生,也不可能因为几句话就拿司延夏怎么样。
司延夏和辛桃馥确实不一样,他不需要每一句话都斟酌到位,唯恐一言不合就开罪先生。
辛桃馥便冷下脸来,不去理他。
他不理人,人却要来理他。
司延夏继续说:“你算是信了吧?相公子在殷叔叔心里是特别的。”
辛桃馥自知这句话怎么答都不对,便索性装听不见,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司延夏却仍自顾自地说:“当然,你对殷叔叔而言也是很特别的。只是你和相公子是不一样的特别。”
辛桃馥没好气地斜觑他一眼。
司延夏得到了他的眼神,倒是更起劲了,又说道:“殷叔叔对你是独一无二的宠溺,对相公子则是绝无仅有的尊重。”
辛桃馥眼神实在难掩变化:皆因“尊重”二字,正正是辛桃馥在这段关系里最大的死穴。
辛桃馥是天然得不到殷先生以及他身边的人的尊重的。
而相公子则是天然能得到殷先生以及他身边的人的尊重的。
他来这展会,有七分目的是想见见这个传闻中的相公子。
然而,相公子根本没来。
他仍在他的流水庭院里一门心思地安歇着。
那个庭院仿佛是一个2.0的紫藤雅苑,布置得极为雅致,还摆设着漂亮但是虚假的仿真花卉——一如紫藤雅苑里的仿真紫藤。
可是,这个庭院拥有各色的仿真花,独独没有紫藤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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