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日赵杏花掐好时间,塞了些钱给一个个陌生小丫鬟,等得到回复后方偷偷地去了荣寿堂。进门后,行了礼,垂着手叙述着昨日得来的消息:“回素小姐,据奴婢探听,泽鲫确是曾少了一尾。按几人说法,是周碌家的小儿子那日吵着要吃,周碌家无法,就先私自挪用了。不过隔天就给补上了。不过奇怪的是,有个厨娘说那日无意数了下云鲮多了一尾,不过后来再数就对上了。想是厨娘一时数花了眼也是有的。” ***
素绾微微颔首,道:“辛苦妈妈了。云铛,去拿几百钱来给妈妈吃酒儿。”
赵杏花立马跪下磕头道:“使不得使不得!昨个儿小姐已经赏过奴婢一吊钱了,奴婢已是白捡了个便宜,今天是万万不能再让小姐破费了!”
素绾平和地道:“一码事归一码事。昨个儿赏的是泽鲫的事,今个儿的确是云鲮的事。妈妈这般为我费心,难道还不值这几个钱?莫不是妈妈嫌少?”
赵杏花忙道:“奴婢不敢!昨日的赏赐已是奴婢两个月的月钱了,今日又有了这么多,奴婢若还嫌少,不就成了那起子躺在棺材里想金条的没脸之人了?奴婢万万不敢!”
云铛数好钱出来掩口笑道:“你这老货说话倒有意思。既这么着,拿着便是。”
“是是是!奴婢谢小姐,谢嬷嬷,谢云铛姑娘!奴婢告退!”
说着便要走,卫嬷嬷板着脸道:“孙贵家的,且慢!谨记要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否则……”
赵杏花惶恐地说:“是是是,小姐放心,嬷嬷放心,奴婢必定守口如瓶,就是我们当家的面前都不会吐出半个字。”
卫嬷嬷满意地点点头道:“日后的日子还长着,跟对了正主才能步步稳升。”
“是是,奴婢谢嬷嬷提醒!奴婢日后必定为素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先下去吧,有事自会再传你。”
“是,奴婢告退。”
确定人离开后,云铛立刻兴奋地道:“照此看来,果真如小姐料想那般有人偷天换日,将云鲮和泽鲫掉包。只是奴婢不明白此举到底是何意?”
卫嬷嬷拧着眉道:“小姐,莫不是为了防止混淆,便于下毒?”
素绾摇摇头:“原先我也不明白,不过夜里我忽然想到一事,便豁然开朗了。嬷嬷我且问你,是云鲮的禁忌多还是泽鲫的?”
“自然是泽鲫。所有鱼类唯有泽鲫食用禁忌最多,相克之物也最多……”卫嬷嬷蓦地顿住了,不敢置信地道,“小姐的意思是,背后之人并非下毒,而是利用食物相克之道使小姐呈中毒之状,让我们查而不得?”
素绾点点头,云铛惊呼出声:“背后之人竟如此精于算计,究竟是何人?”
素绾轻敲扶手,道:“暂时还不知。不过我想食材管事周碌家的应有参与。”
*** “周碌家的?”云铛思索片刻,“是了,方才孙贵家的说那日她正好私用了一尾泽鲫。哼,这天下哪有这样巧的事!偏偏是她管鱼的,偏偏是她的儿子要吃,这个周碌家的不是从犯就是共犯!小姐,我这就去禀告老太君,剩下的您也不便出面,就让老太君、大夫人处理吧。还有,卢嬷嬷差人来说,明日您的教引嬷嬷和贴身丫鬟就要到了。”***
素绾微微颔首:“晓得了,你去吧。”
“是,奴婢告退。”
待人走后,卫嬷嬷迟疑地问道:“小姐,为何你会想到泽鲫的相克之事?”
素绾起身看着远方道:“自是有渊源的。”
因为前世阿婆最喜吃泽鲫,所以她能辨认出鱼尾的不同;因为阿婆有次吃完泽鲫后腹痛不止,医生来过方知泽鲫食用有诸多禁忌,而后她便托人买来相关书籍,细细记下。阿婆,谢谢您,始终守护着清儿。阿婆,清儿会记住这次教训的,定不会再叫人轻易害了去。
那边,言老太君了解情况后略微沉吟片刻,吩咐:“去,把这些事儿告诉大夫人,让她去办。卢嬷嬷、云铛,你们两个在旁边看着点儿,未查到之前千万不可张扬出去,免得打草惊蛇。”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去办。”卢嬷嬷遂同云铛一起退下。
立在一旁的童嬷嬷迟疑地问道:“老太君可是心中有了定论?”
言老太君冷笑一声:“左不过是那起子下作的娼妇,我们府和西府,哪个能干净了去?我年纪大了,心软了,这事交给杰哥儿他娘去办最好不过。 往后……哼!那群娼妇再能作祟也是有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