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濂知晓淮王决心已定,此刻也不再推脱,道:“儿臣记住了。”
淮王做完刚才那通解释,亦觉心中疲累,挥了挥手道:“记住了就好,我累了,你下去吧。”
朱见濂颔首,领命退下。庭院外,霏霏细雨显得浑浊,似有微不可觉的轻风,送过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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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册封的典仪,于一个月之后顺利举行。
繁冗复杂的程序,宾客盈门的场面,整整持续了一日。朱见濂心中虽不在意,却也顾着王府的威仪,道道谨慎,无有差错。
沈瓷自然没有资格参加这般隆重的典仪,但小王爷从此变成了世子爷,她这个通房姑娘无形间也提高了地位。
她坐在铜镜前,将额前的头发掀起,轻轻用手摸了摸,被梅瓶砸出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在左边的额角处,留下了一块月牙形的疤痕。平素里有头发挡着,倒是看不出来。她本身也不太在意,晃晃脑袋觉得没事了,便催着要去卖瓷的铺子里看看。
竹青本还担心沈瓷的伤情,却见她目光灼灼,一副打定了决心的样子,只得应下,带她去了铺子所在的春熙街上。
春熙街人群往来的黄金地段,坐落着一间“月瓷坊”,这便是小王爷替沈瓷置办的铺子了。
沈瓷盯着门匾那几个流光飞舞的大字,问道:“月瓷坊?这名字谁取的,怎么没问过我?”
竹青一愣,磕磕巴巴答道:“是……是小王爷取的……”
话一出口,又连忙捂住嘴,改口道:“是世子殿下取的。”
沈瓷倒没注意她的称谓,眉目微蹙,并不太满意这名字:“为何取了一个‘月’字?与我的瓷器有何关联吗?”
竹青面色微窘:“世子殿下说,是因为姑娘替他挨了打,所以他才帮忙置办这店铺。既然姑娘的疤痕结出来是个月牙形的,便留作纪念取成店名……”
沈瓷闻言,简直哭笑不得,朱见濂连取店名都不忘奚落她一番,一时间恨不得把这门匾给卸下来。可凝神一想,这店铺都是他给的,一个名字而已,便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