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司马玉秀却还是不依不挠,“纵是多了你所说的这些自由,对咱们朝廷,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李淮安看向司马玉秀,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玉秀大将军,治国可不同于你以后率兵打仗,并非每一次都事关生死成败,反而是一件细水长流的事情,有些事,你看不到好处,但却将被人记在心里,记一辈子。”
“记在心里?”司马玉秀嗤了一声道,“像叶教头那样,记在心里,便连饭碗也不要了?”
“可这是他自己做的决定,而且他得到了快乐。”李淮安淡淡道,又突然一问,“玉秀,你快乐么?”
司马玉秀一愣,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是啊,我快乐么?
他问向自己。
叶闯刚才走时笑面盈盈,仿佛卸下了多年的重担;就连陈琼当日坠楼时,似乎也将那《本草经》抱在怀里一脸的得意,仿佛直到死仍与她心爱的宝贝待在了一起,或许她也是快乐的吧?
那自己呢,那李玉与李淮安呢,他们自小锦衣玉食,但是他们快乐吗?
“玉秀,”李淮安道,“你不喜欢打仗,不喜欢杀人,不是么?”
是啊,司马玉秀心道,即使他生在兵马大将军府,自小便被万千人视作大将军最为合理的接班人,以后定然也要率领千军万马驰骋疆场,但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是不是他想要的人生,哪怕他根本不喜欢父亲整日里滔滔不绝的兵法韬略与各种各样杀人的方法,那让他觉得人命似乎与猪牛一般没有区别。
司马玉秀只觉得心中有一个小人在开始呼唤:原来我也是没有自由的人,原来我也是想要叛逆与逃跑的人!
但是,三个少年都知道,生在宫墙之内,他们逃不了,一辈子都逃不了。
“玉殿下,玉秀,”李淮安突然道,“我带你们去一处地方吧。”
“现在?”李玉诧异道,“可今日是……”
“无妨,”李淮安笑着摇了摇头,“等你们去了,便知道琼儿姐姐不会怪我的。”
言罢,李淮安将身后屋门轻轻一关,也不管两人反应,便只管朝着国相府外走去,李玉与司马玉秀对望一眼,俱是不明白在这关头李淮安还要耍什么把戏,只好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三个少年在宫城内东拐西绕行出了小半个时辰,竟然是到了一处狗洞前边,李淮安这才转过身来,朝向二人笑道:
“如何?殿下与玉秀可敢与我去宫外瞧瞧咱们楚国真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