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李诗晴道,“虽然用不上我军的船只,但要走沅江,肯定是要临时造船,而且水军不出动,很可能从陆军中抽出一部来临时加以训练,毕竟到了南疆之后,战事还是多在陆上作战,但这些却也需要水军出些人手去支持才行。”
“我懂了,”李源一捋了捋下巴道,“看来我还是得将我一路北上的路线说与父亲听,也好让他早日盘算出个人选出来。”
“非也,”李诗晴却是笑了笑道,“我倒是觉得三哥你只需将在兵部里头说与尚书大人的事情原话告诉父亲即可,非但不要帮他计划往南的人选,反而要劝他暂时什么都不要做,只等陛下或者是兵部里头下令调人即可。”
“为什么?”李源一放下筷子,不解道。
李诗晴苦笑了下道:“白帅是一代名将,我也敬重得很,但我却也晓得水陆两军之间多少有些龃龉,如今白帅蒙难,陆军伤及根本,父亲若是动作太积极了,恐怕还会遭人猜忌,不如以不变应万变,何况咱们水军督统府向来本分,只需要听候陛下的命令即可,没必要多生些什么事端出来……”
李源一听罢不再言语,心中却觉得李诗晴竟然心机深沉尤甚于自己这个当哥哥的,只是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家,想事情这般瞻前顾后算无遗策,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直过了半晌,两人相顾之间却是再跟不出半句话语来,李源一自顾自地只管吃菜喝酒,李诗晴闲来无事便也只能一杯接一杯帮兄长去续杯,不消片刻,一桌酒食便被李源一扫了个精光。
见到桌面上再无一物,李源一心中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借助吃东西来掩饰自己心中的尴尬,想了一想,看向李诗晴道:“如此,便依得妹子的罢,只是,为兄心里还有一处疑问,本想也去问向父亲,但是妹子聪慧,向来有常人所没有的主意,便也想来先听听你的意见。”
“哦?”李诗晴疑道,“莫非还有比南线战事更要紧的危险来?”
“这倒不是,”李源一沉吟片刻,道,“我在南疆除了会见蛮兵之外,却是还碰到些许意外之事。”
“意外之事?”李诗晴不解,歪起头来看向李源一。
“嗯,”李源一像是下了决心一般道,“我手下一名弓兵什长,在与我突围出冷江时,选择与一拨兄弟断后留下,我本以为他定当难逢生路,却不想在半月多过后,在浒谷城外又见到了他,非但如此,他还与一群蛮人在一伙,更奇怪的是,这伙蛮人还与犯我领土的蛮军似乎不是同一拨的……”
“这可当真是奇怪,”李诗晴道,“我中楚军队治军严谨,哪怕是在前朝的楚军里头,也未曾出过多少降兵叛卒,而且三哥的为人我也清楚,怎么能在你手下出了个和蛮人厮混的家伙来。”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李源一苦笑道,“我之所以遇见他们,便是因为我手中还有一个蛮族的女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