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结局(1 / 2)

冷枭的天使一号 琵琶仙 13592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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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光的伤口上了药,然后缠了绷带,从肩膀那里绕过来。也没有看见血啊什么的,沈玉婉凑近研究了半天,她的呼吸都铺洒在他的皮肤上,撩拨地陆少光心里痒痒的。

他轻笑:“我的肌肉性感吗?”

沈玉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却忽地发出一声感慨:“陆少光,你是打不死的小强!”

陆少光挑眉,似乎在思考“小强”这个词适不适合他。

沈玉婉天真的解释:“你看,带毒的子弹,进入了距离心脏三公分的地方,这样你都挺过来了,打都打不死!你不是小强是什么?”

陆少光轻笑,“好,我是小强,我乐于承认。”

沈玉婉咬着指头,开心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强,好不好啊?反正我们认识这么久,对你都没有一个专属的称呼。择不如撞,就这个吧!”

陆少光先是皱皱眉头,可想到这是老婆起的,又立马舒展眉头,“好,老婆起的名字就是别致,这是专属称呼,只有你能这么叫我。”

沈玉婉笑得一脸幸福,肚子却很煞风景的响了。

也许是生病的原因,陆少光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你居然睡了三天,一定饿极了,孩子也需要大量营养,以后要多点东西。”

他慢慢滑过去,先拿起一杯温水,递到沈玉婉的唇边,“先喝点水,对胃好。”

考虑到沈玉婉昏睡了三天,胃里空空如也,进食要有讲究,不然很伤胃。他先让她喝了一杯水,喝了点白米粥,然后才开始吃菜。

整个过程,都是陆少光喂她的。沈玉婉说不用,他却很坚持,“照顾怀孕的老婆,这是我该尽的义务。”

沈玉婉听了那声老婆,脸不争气地红了,还不太习惯诶!

“小强,你也吃啊!你都不饿吗?”

陆少光愣了一下,转而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新称呼,耳根处掠过一丝可疑的红晕。“我不饿,我吃了过来的,再说了,于菲给你带的是孕妇餐。”

“哦。”沈玉婉闷闷的嚼着食物,脸上恢复了好看的血色。她一吃东西就这样,软着身子,眯着眼睛,嘴巴懒懒的动着,却吃得很欢畅。

吃得差不多了,陆少光又喂她吃了一根鸡腿,一个煎鸡蛋。

那种被宠感觉又回来了,沈玉婉习惯性地撒娇:“我吃不下了嘛!”

她甜软的声音,他一向没有抵抗力,可考虑到她娇弱的体质,却还是要勉强她,“你乖,再吃一点,刚刚的太少了,孩子也需要营养,你还要考虑他。”

有人宠着就是不一样,沈玉婉又开始矫情了,不情不愿的张着嘴巴,吃着他挑出来的肥嫩的鸡肉。

亲自给她解决了午餐,看着她一副满足的样子,陆少光这才放心。

拿过纸巾给她擦嘴,她的唇瓣太嫩,很容易就擦得红红的,就像玫瑰花瓣,鲜艳欲滴。

陆少光眼神开始变化,他灼灼的盯着她嫣红的小嘴,心底里涌起一股深深地欲望。

那种欲望,并不算是情yu.沈玉婉坐在床沿,两条腿在那里晃呀晃,雪白的小脚丫子蹬呀蹬,陆少光深深地叹息。

“玉婉,我想吻你。”他低低地呢喃,声音性感又迷人。

沈玉婉撅起嘴巴,“你说吻,我就要给你吻吗?”

陆少光握住她的手,声音竟然绵远悠长,“乖,玉婉,低一点。”

他的轮椅比较矮,沈玉婉坐在床沿,就显得高了。可陆少光胸口还很疼,不能随意挪动,只能这样求她。

沈玉婉受不了他的蛊惑,尤其受不了他受伤以后的蛊惑,看起来忧郁又高贵。

她为难的说:“我嘴巴里还有饭味儿。”

陆少光毫不在意:“我们是夫妻,夫妻是水ru交融,亲密无间的,我又怎会嫌你什么。”

说不过他,沈玉婉幸福的闭上眼睛,把小脑袋伸过去了。

深爱的女人被保护的好好的,就在他眼前,还有什么更让他满足呢?没有了。

陆少光虔诚的捧起她的脸,攫住她柔软的唇瓣后,也闭上了眼睛,温柔的吸允,不知疲倦。

时而伸出舌头,勾起她的丁香小舌缠绵起舞,沈玉婉早就学会了一些,便大胆的勾住他的舌头,尝试些更动情的。

陆少光惊讶时,她眼中又露出调皮的笑。她想要退出,他又追上去,闷哼着加深这个吻,一时间,室内都是温暖的气息。

安抚了沈玉婉,陆少光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他摇着轮椅,缓缓靠近窗台。感觉十分疲惫,他微微闭上眼睛,听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声音。

殷离随后进来,恭敬地站在陆少光面前。

“处理你自己。”他淡淡地发令。

“是。”殷离快速答应道。

他拿出一把锋利的刀,看样子早已准备好。

抬起那把刀,狠狠地剁下自己的一根手指。殷离面无表情,仿佛不觉得痛,他再次抬手,一声利落地脆响,剁下第二根手指。

他还要抬手,剁下第三根手指。

“啊……”门外响起尖锐的叫喊声,还有什么东西落地。

殷离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汗,停止动作,望向门外。

陆少光转过轮椅,眉头狠皱,不过在见到沈玉婉苍白的脸色时,心又瘫软的不得了。

沈玉婉身子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越是害怕,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殷离剁下来的两根手指,意识不到要挪开。

陆少光脸色很难看,瞪着殷离,“捡起你的手指,滚!”

“是。”殷离把自己的断指收拾好,正要出去,陆少光喊住他,“慢着!”

殷离转过身,陆少光面无表情道:“记住,你的第三根手指,是少夫人给你保住的。”

殷离恭敬地给沈玉婉行了一个庄重的礼,“感谢少夫人,属下定会誓死保护少夫人,绝不犯类似的错误。”

陆少光淡淡的点头,殷离出去了。

“乖,过来。”陆少光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从魔鬼幻化为天使,朝沈玉婉微笑,还伸出了手。

沈玉婉不可置信地双手捂住嘴巴,她快哭了。

脚边,一小盘新鲜的葡萄撒了一地。

不过她还是慢慢走近他,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大掌中,任他温柔的包裹。

他拍拍她的小脸,“吓坏了?”

沈玉婉咬着唇,心有余悸地问:“是你让他自剁手指的吧?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陆少光紧紧地抱着她,“不是我残忍,黑星会向来就是这规矩,他做错了事该罚。只是这次比较严重,因为失误很大。”

沈玉婉探究道:“什么失误,害他要失去几根手指?”

陆少光吻吻她额间的发丝,又叹了口气,“玉婉,这次婚礼上的枪手太可恶了,假使我眼神稍不注意,没有注意到隐藏在暗处的枪口,那颗带毒的子弹就会穿进你的心脏,你的体质不比我,你不会垂死挣扎,你会……当场毙命。”

陷入痛苦的回忆,沈玉婉忍不住抽气。陆少光忙安抚她,似叹息,似感慨,“幸好我能替你挡一枪,不然,我就要永远失去你了,那种日子,一定不见天日……”

沈玉婉很动容,也抱紧了他,“你有没有查出来,是谁这么狠毒?我认为我不会与人结仇啊!”

“你不与人结仇,可我的仇人却找上了你。”陆少光讽刺一笑,“你不会忘记闻缥缈吧?”

沈玉婉一惊,“杀手是闻缥缈?”她愣了半天,转而一笑:“少光,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陆少光像哄小孩一样,揉弄她的发丝,“怎么不可能?婚礼前夕,我还特意问过你闻缥缈的事,你说了好多好多,小傻瓜,你总是很容易轻信别人。那天晚上我问过你以后,就觉得她很可疑,于是有目的地试探她,结果让我抓到把柄。她警觉性很强,提前逃了,不过还是被我抓住了,那女人嘴巴死硬,比男人还能扛,用各种方法折磨她,她都不说出她背后的组织成员和基地。”

陆少光没有发现沈玉婉身体越来越冷,兀自道:“她果然是神通广大,黑星会的基地十分严密,层层人员把守,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让她带着满身伤痕跑了,哼,一群废物,除了殷离,还会有很多人受到惩罚!”

静默半天,沈玉婉的头埋得低低的,甚至想要抱住自己。

陆少光觉得气氛很奇怪,便低头望她,这才发现她不正常。

沈玉婉簌簌发抖,好似身处冰天雪地。莫名其妙的,她呈一种自我保护状态,甚至开始排斥陆少光的抚摸。

她又开始双手抱头,陆少光及时制住她,攫住她的肩膀问:“玉婉,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见沈玉婉脸色极差,便伸手要去按床头铃,沈玉婉却突然嚎啕大哭。

“少光,是我的错,是我把杀手放了进来,是我害她伤害你,我该死……”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剧烈咳嗽起来。

陆少光眼角猛抽,还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吗?

“你说清楚,我来帮你判断,不要随便责备自己。”陆少光心疼道。

“根本就是我的错,我无比确信。我在新娘休息室化妆的时候,接到了闻缥缈的电话,她说、她说她出去了一段时间,没有收到我的请帖,所以让我给门卫打电话,放没有请柬的她进去。”

“我真的好笨,好蠢,你那天晚上的确提醒了我的,可我却没意识到,固守己见,认为闻缥缈就是我的真心朋友。现在想想,真的有好多不对劲,我太傻,太笨,我害你受苦,害你差点没命,我该死,该死……”

陆少光恍惚了好半天,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最终只是恼恨地抚抚额头。

沈玉婉仿佛一个失去生机的瓷娃娃,嘴里吐着机械的话,说到最后,甚至开始打自己的脸。

“啪啪”两声,脸上瞬间出现一片红印。

陆少光大惊,连忙握住她的手,防止她再伤害自己,他一脸的痛心:“玉婉,事情都过去了,还好我们都平平安安的,我不怪你了。”

沈玉婉还在失神,突然门被打开,“砰”一声,因为大力,门又撞上了墙面。

玛丽出现在相拥的两人面前,脸色铁青,似乎被气得不轻。

陆少光暗叫不好,估计刚刚沈玉婉说的话,被他妈咪全盘听去了。

“他不怪你了,那是他心胸宽广,我可没有那么大气!”玛丽厉声嚷道,上来就表明了自己的观点,面露不善。

沈玉婉本来就很恐慌,自责,再被玛丽这样一嚷,瞬间感觉没有底气了。

是她,把引狼入室,把杀手带到了水上别墅。

她闯了大祸!她害陆少光差点没命!

见母亲那副又要来劝离的架势,陆少光头疼不已,“妈咪,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少光,自从你娶了妻子,就完全不把妈咪放在眼里了。什么叫那是你的事?你是我的儿子,与你性命攸关的事,难道不是妈咪的事吗?”玛丽摸着心口,一脸痛惜地指责道。

陆少光微微垂眸,似乎也觉得自己话说的不妥,可他那是条件反射性的,怕母亲插手,伤害玉婉。

沈玉婉忧伤不已。横竖这件事,都和她有逃脱不了的关系。她站起身像玛丽赔罪,“阿姨,是我的错,是我的警惕性太差,把不值得相信的人放了进来,才让少光出了事,您要怪就怪我吧,玉婉心甘情愿受罚。”

玛丽不耐烦地摆摆手,“我怎么会有你这种蠢笨的儿媳?我压根不想承认你!单纯一点也许是好事,可单纯过了头,就变成了愚昧,警觉性差。以后这种事,还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你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埋伏在少光的枕边,随时有可能毁灭他!”

陆少光淡淡开口,“妈咪,您言重了。那杀手代号“猎鹰”,在道上很出名,还有第一间谍的称号,她潜伏在总裁办有一年多了,我尚且没有发现她,更何况玉婉。你要求你的儿媳要有很强的警惕性,那我娶一个间谍最合适!”

玛丽被儿子这么一呛,堵得脸色发紫。

她恶狠狠地瞪了沈玉婉一眼,想了想,拿出了几张报纸,放在陆少光的腿上。

陆少光闲适一笑,并不急着看,“这是什么?”

玛丽哼了一声,“你先看看吧!”

沈玉婉额头突突地跳,想到那天玛丽向那么多家媒体公开宣布,不接受她再进陆家,而且暗示陆少光会听她的话,和她分开。

她快无奈了,垂头丧气地杵在那儿。

果然,陆少光看着看着,脸色就没那么自然了,可也没有那么沉重。他甩开报纸,撇撇嘴巴,“没想到妈咪这么爱我,在我昏迷的时候,帮我做了决定。”

玛丽自然听出了儿子的嘲讽,“少光,你该不会要反着来,让妈咪下不来台吧?”

陆少光优雅一笑,好像无所谓的样子,“您让我现在和玉婉分开,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那可是您的亲孙子。”

玛丽毫无保留地说出了她的想法,陆少光哈哈大笑。

两人女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笑过之后,陆少光心里是浓浓的酸涩,“妈咪,您怎么还不死心?还要给我介绍那些名媛淑女,伊莎贝拉的教训,难道不深刻吗?”

玛丽心一惊,她怎么觉得,儿子的语气中透着绝望呢?

“伊莎贝拉那件事太特殊了,不是所有的名门淑女都……咳咳……”她看了沈玉婉一眼,适时地闭了口。

陆少光饶有深意地看了母亲一眼,苦笑一声。

玛丽忍不住捶床,信誓旦旦道:“妈咪这次一定会给你找个好的,这次一定严格考察,不会配不上你。”

陆少光只是抱进沈玉婉的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像听笑话似的听玛丽讲。

玛丽怒了,“反正妈咪已经把话放出去了,你不会让妈咪下不来台吧?”

陆少光半天不吭声,眼中是一片漠然,玛丽不由恶狠狠地瞪着沈玉婉,要不是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人,儿子怎么会对自己越来越冷漠?

玛丽气得脸色铁青,要不是沈玉婉腹中怀着陆家的后代,她真想剜她的肉,喝她的血。

气氛相当尴尬,玛丽的气出不来,便用眼神惩罚沈玉婉,沈玉婉如芒在背,十分别扭,微微挣开了陆少光的胳膊。

玛丽越想越难过,不完全是做样子,也的确很伤心,忍不住开始抽泣,“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啊,你就算要宠你的妻子,也不能完全把母亲抛在脑后。你就一点也不顾及妈咪的感受吗?妈咪在全世界人面前丢脸,你都无动于衷?”

沈玉婉听得出来,玛丽是真的伤心了,她也微微红了眼睛,拽着陆少光的袖子,耳语道:“你真的不管阿姨吗?不管怎么说,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不可以这样的。还有,你总是在她面前,表现出对我很在乎,她不舒服也很正常的,你真的不懂女人,更不懂母亲。”

沈玉婉慈悲心一起,就习惯说大实话,好像站在买那边了。

陆少光挑挑眉头,总算要动嘴巴了。“妈咪,我没能完全按您的意思做,惹您生气了,我向您道歉。但是,关于媒体那件事,您看得严重了,那几家媒体没有很大的规模,发行的也不是全球性的报纸杂志,所以您不用担心全世界都会知道。”

这话仍旧是讽刺,玛丽气得眼泪直流,“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放着英国的舒适生活不要,偏偏来操心你的事,为你担惊受怕,你还不领情!”

陆少光冷了脸色,“妈咪,我是想让您享福的,您原本什么也不用操心的。”

他痛苦地抚抚额头,叹了口气,疲态尽显。“您总说是为我好,可您尊重过我吗?”

玛丽听见这话,顿了顿,用手帕擦了眼泪,茫然地抬头看着陆少光。

陆少光索性一次性说清楚,“我已经快三十岁了,在中国,男人讲究三十而立,要能自己做主,自己选择另一半,选择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而不是事事由父母亲操控。我选择我所爱的女人,然后跟她结婚生子,享受最平淡的幸福,我就很满足了。您为我选的名门千金,我已经有免疫力了,很厌恶,不仅厌恶那些人,而且厌恶那种生活。妈咪,您不会懂得。”

玛丽眼神呆住,一片茫然,毫无光泽。

“如果现在,给我配一个行为端庄,笑容机械的千金,我宁愿选择一个人孤老终生。我相信,任何一个上流社会的男人,都会对体制化的生活产生厌烦心理。妈咪,您说呢?”陆少光饶有深意地说。

玛丽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对上儿子深邃的目光,心里一跳,开口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陆少光紧了紧手指,犹豫了一下,终是说道:“我在想,当年您和父亲从相识走向婚姻,是因为爱情,可后来父亲在一定程度上出轨,也许是因为,因为您强迫他变成另一个人。”

玛丽脸色变了变,颤抖着双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来母亲是不愿意面对事实,“从家世背景来看,我父亲的确配不上您,您是高傲尊贵的公主,他是混黑道的,而且白手起家。从相遇到相爱,然后决定走上婚姻,想必是爱的很深。可是婚后呢?他为什么愿意被郁盈母女缠着呢?我是个男人,我自认为了解男人,您开始要求他的一言一行都符合绅士的气质,要求他变得沉稳内敛,那样会看起来尊贵优雅。可是您想过吗,如果他真的那样变化了,他还是他吗?”

陆少光眼神愈发幽深,“我想郁盈肯定没有那样,她爱父亲,一定是从心底里爱的,爱他就包容他的一切,不嫌他粗鲁,不嫌他只会摆弄枪支弹药,不嫌他不会吟风诵月,不会说些甜言蜜语。一个男人,每天面对腥风血雨,回到家,一定需要妻子的关怀和柔情,而不是她的嫌弃和指责。那种满足感,如果在他在您身上找不到,那么有外力入侵的时候,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玛丽听到最后,脸色变得煞白煞白的,她眼神慌乱,不敢去看陆少光和沈玉婉。不知想到了什么,她一手支在沙发上,急促的呼吸起来。

沈玉婉连忙倒了一杯水,跑过去想要扶起玛丽,“阿姨,您怎么样了?”

玛丽恍然陷入了痛苦的深渊,她猛地转过头,一把挥掉她手中的水杯,转起身来对着两人大喊大叫:“不是这样的,我没有那样对他,我是爱国涛的,我是这世上最爱他的人!”

陆少光却很冷静:“您的确爱他,可是爱错了方式,所以才把他推了出去。”

玛丽又开始急促呼吸起来,甚至开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硬是把盘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弄得散落下来,搞得狼狈不堪。

陆少光眼里划过一抹担忧的神色,沈玉婉要去制止玛丽的疯狂行为,玛丽却突然推开了她,踉跄着跑了出去。

“阿姨……”沈玉婉摔倒在地,仍然担心玛丽做出激烈的举动。

“玉婉,你怎么样?”陆少光连忙滑过去,伸出手要拉沈玉婉起来。

沈玉婉觉得肚子有点痛,但是不严重,“我还好,阿姨怎么办?她状态不好,这样跑出去会不会出事?还有啊,她好像有哮喘病,上次你在抢救的时候,她就发作过一次。”

陆少光扶她起来,叹了一口气,“会没事的,罗恩肯定守在外面,他带着药呢。”

沈玉婉一听,稍稍松了口气,但又忍不住责怪陆少光:“你干嘛这么不留情的说实话?你妈咪很没面子的,你刺激到她了。”

陆少光无奈道:“有些事,她已经欺骗自己很多年了,我只是帮她活明白一点而已,免得她折磨了自己,又来折磨下一代。”

沈玉婉忧伤的撇嘴,陆少光拍拍她的小脸:“好了,开心一点,我想,她应该再也不会来阻挠我们了。”

沈玉婉还是担心,“可是阿姨很孤单,而且这中间有我的原因。”

陆少光伸手搭上她的小腹,“那都不是问题,等你把宝贝生下来,我妈咪会比谁都开心,到时候天天抱着孩子,她会忘掉所有的不愉快。”

沈玉婉的情况不严重,所以第二天就可以出院了,她不想回陆家,想在医院陪陆少光,可被他呵斥了一顿,只得妥协。

她一个人在陆家住,因为玛丽早就回英国了,在那天受到刺激以后。

沈玉婉每天跟张阿姨商量菜谱,研究新菜式,变着法儿的给陆少光补偿营养,帮助他快速恢复。

“少夫人,您别只顾着给少爷做,也应该操心给自己补补,不是一个人了,怀着身孕得多吃点好的。”张阿姨笑眯眯地看着沈玉婉,她那副贤惠的样子,任谁都喜欢。

“好,谢谢张阿姨,我也会多吃的。”沈玉婉灿烂一笑,摸摸自己有些圆润的小腹。

沈玉婉提着几个饭盒到医院,进了陆少光的病房,看见他虽然穿着病号服,但已经开始忙了起来,他坐在那里看文件,殷离站在一边候着。

沈玉婉轻轻放下食盒,陆少光听见声音,回过头看她,一脸温柔的笑意。

沈玉婉缩缩肩膀,笑笑:“你先忙。”

她特意多看了几眼殷离,眼睛落在他的手上,可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陆少光察觉,“殷离,你先出去。”

殷离转身要走,沈玉婉却叫住了他,“殷离,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殷离愣了一下才道:“哦,好了,没什么要紧的,谢谢少夫人关心。”

他刚刚反射性的,伸出手看了一下,沈玉婉终于看见了,原本完好的手指变成了两根断指,现在带着金属铁帽,充当手指的作用。

殷离出去后,陆少光有些不开心,他拽着沈玉婉坐到自己的膝盖上,虎着脸问:“你关系他做什么?”

沈玉婉撇嘴,“真没良心,人家天天为你卖命,手指断了你也无关痛痒。”

陆少光好笑的捏捏她的鼻子,“傻妞,无规矩不成方圆,犯了错就领罚,立了功就领赏,这是规矩。我父亲当年从小弟做起,被老大开膛破肚过,还丢了三根脚趾,这都没什么稀奇的。”

沈玉婉一阵抽气,“……混黑道的好残忍。”

陆少光挑眉:“别老盯着不好的,我再惩罚他,他也是我的好哥们,陆氏和黑星会旗下的产业都有他的股份。”

沈玉婉扭着身子下去,给他打开饭盒,“快吃,这些都对恢复枪伤有很好的功效。”

“来,我摸摸肚子,看你吃过没。”陆少光伸手去撩她的衣服。

“吃了吃了,我吃了好丰富的孕妇餐。”沈玉婉怕痒,被他弄得咯咯直笑。

陆少光开始吃饭,沈玉婉开口问他:“闻缥缈,你们找到她了吗?”

陆少光淡淡一笑,却透着阴狠与毒辣:“我们不是找,是抓!”

沈玉婉心里有些堵,她还是无法想象,平时那么要好的朋友,居然眨眼就成了敌人,甚至,要夺去她的性命。

“那,有结果了吗?”她忐忑地问。

陆少光冷哼一声,“我黑星会要抓的人,能让她逃多长时间!”

那就是抓到了,沈玉婉静默不语。

“知道她为什么朝你开枪吗?”

沈玉婉点头,“我猜得到。”

陆少光挑眉,等着她的答案,沈玉婉道:“以前闻缥缈跟我提过的,她说,对待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最大的惩罚不是让他死去,而是让他生不如死。”

“所以呢?”陆少光一脸期待的样子。

沈玉婉羞了一下,没好气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你没意识到你的仇家一大堆啊?”

陆少光笑呵呵的样子,看起来豁达无比,然而眼里却有荒凉。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陆少光要出院了,他果真体格强壮,恢复起来极快。

下午出院,殷离开车,载着两人回去。看着外面陌生的街道,沈玉婉奇怪道:“这是去哪里?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陆少光搂着她,“先不回家,我带你去个地方。”

沈玉婉忽闪忽闪地眨着大眼睛,无声的询问。陆少光捏捏她的俏鼻,“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阿姨的事情怎么办?她对外放出了那样的消息。”

“放心吧,这些事我来处理。我已经把关于陆家不和谐的负面消息全部删掉了,当然还有一些媒体不知死活,不过都让他们吃到苦头了,只要有点眼力的,都不敢再发表这样的新闻。”

“哦。”沈玉婉闷闷的点头,“但是,你做的这些阿姨知道吗?听说她在英国不太好,整日闷闷不乐,长此以往,她会生病的。”

陆少光蹙眉,这些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他怎么可能不关注。

“我刚出院,公司有很多事等着我处理,等我忙完这阵子,我就带你回英国。”

沈玉婉思量着,“可是,你妈咪很讨厌我,我去了,她只会更不开心吧?倒是你,你要多说点好听的话,哄哄阿姨,让她开心。本来她就觉得我把你抢走了,你要是再对她冷漠,她真的会很难过。”

陆少光叹了口气,真是太委屈这傻丫头了,害她连妈咪都不能叫。

劳斯莱斯在荒凉的郊区停下,周边是一些废旧的厂房。

或许是孕妇嗜睡,沈玉婉被陆少光抱在怀中,就那样睡了过去,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听得见均匀的呼吸声。

殷离停下车,刚想说到了,被陆少光的手势止住,他开门先下了车。

陆少光把她额上的碎发拨开,虔诚的亲吻她光洁的额头。沈玉婉觉得脑门痒痒,便闷哼着伸手去抓。

她眨巴着睁开眼睛,陆少光笑意深深地看着她,“小懒猪,醒了?擦擦眼睛,我们下去吧!”

沈玉婉想不通,明明这里接近喧嚣的城市,却有一股森寒之气。

陆少光不说她也猜得到,肯定是关押闻缥缈的地方。

进了大门,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那种脏乱差,相反,整个厂房比较洁净。

这当然不是用来生产产品的地方,这是黑星会用来审问间谍或杀手的地方。

沈玉婉跟着陆少光走,来到一个封闭的房间,面前是一个玻璃,而玻璃的另一面,自然是闻缥缈。

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呆呆的的样子,长长的大波浪散落,使人看不清楚她的脸,更别提她的神色。

沈玉婉道:“她现在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以为你抓住了她,会让她吃尽苦头,但她看起来好好的。”

陆少光笑笑,“你以为让她吃尽苦头,就是用酷刑折磨她?”

沈玉婉咬着唇,点点头。

陆少光道:“我原本也是那样折磨她的,可是她是一等一的杀手,受过各种残酷的训练,皮肉苦对这种人来说,只是寻求刺激好玩罢了,她什么也不交代。所以,我换了一种方法。”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寒气重,还是这些事太可怕的缘故,沈玉婉哆嗦了一下,“什么方法?”

“酷刑其实不见得最可怕,精神类折磨才是最要命的。把她蒙住脸然后坐飞机,坐汽车跑山路,让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那里去,产生恐惧心理,最后连日的审讯,不让睡觉,这样的折磨办法一般人没有不招的,那个时候她的大脑不受控制了。”陆少光薄唇轻启,吐出残忍的字句。

听了他的话,沈玉婉若有所思,她观察了一下这间房,果然符合这种审讯方式。白色,全部都是白色,令人沉闷的白色,像死一样寂静。

两个房间中间是一面大玻璃。闻缥缈那个房间十分封闭,只有一扇门,紧闭,连窗户都没有一个。

沈玉婉有些懂了,身处这样封闭和沉闷的环境中,人不会死,只会疯。

那边有人进来了,让闻缥缈坐在大玻璃前面的椅子上。

陆少光扶着沈玉婉坐下,闻缥缈突然慢慢抬起了头,隔着透明的玻璃,软软地看着这边的两人。

沈玉婉突然心头一阵慌乱,陆少光握住了她的手,“是她主动招惹了我们,敢于挑衅,就要承担后果,现在,我们是刀俎,她是鱼肉,任我们宰割,你害怕什么?”

沈玉婉怯怯地问:“我怀疑你做了亏心事,所以才结下深仇大恨,而且她不是一般的恨你,是想让你生不如死,永远痛苦。”

陆少光弯了弯唇,“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

陆少光向闻缥缈抛出了他的问题,闻缥缈的反应令人惊讶,她猛地趴在玻璃上,大喊道:“终于和我说话了,终于有人理我了!”

她的脸猛一下贴在玻璃上,神色发狂,把沈玉婉吓了一跳,她尖叫一声赶忙靠着椅背,心有余悸。

陆少光抱着她安慰了一会儿,那边闻缥缈好像不知道她吓到了别人,仍是一副傻傻的样子。

“和我说话呀,别这样不理我!”她乞求道。

陆少光厉声喝道:“告诉我,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闻缥缈愣了半天,足足有十分钟是安静着的,陆少光也不催她,他知道,她突然从那个空白的世界,回到这个现实的世界,总需要过渡的时间。

闻缥缈静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又缓缓抬头,眼中一片清冷:“沈玉婉,你居然还没死,你没死,陆少光就没法生不如死了,呵呵,我什么都考虑到了,什么接应的人,逃跑的路线,可就是没考虑到陆少光会你挡枪。我真笨,我怎么忘了,他爱得至死不渝,怎会眼睁睁看着你没命?”

听着她如此清醒得说这些话,沈玉婉又惊愕,又伤心,“你,怎么会?到底你们有什么仇?他欠了你什么?”

“他欠了我什么?你倒是问他呀!陆少光,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事吧?”

陆少光皱眉,他猜到是翻旧账了。十年前,他还在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服役,那是最后一年,出过不少任务。

“我每年都很忙,不记得了。”陆少光不甚在意的样子。

闻缥缈陷入恍惚,“我父母,丧命在你的枪下,正是在十年前。”

“我父亲叫敏登,我母亲叫玛珀,陆先生该是能想起什么。”

“你是缅甸人!”陆少光着实惊了一下。

“是呀!我长得很不像?也对,托你的福,我离开美丽的家乡十多年了,气候地理都变了样,我也就长变了一样,谁都看不出来,其实我是缅甸人。”

陆少光顿住了,敏登?

他当然记得,敏登是当时缅甸的大毒枭,在整个东南亚都十分有名,凡是涉毒的,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号。

“哼,你是大毒枭的女儿,幸会!”陆少光讽刺道。

“陆少光,我不知道你在得意什么,你害死了我父亲,还侮辱了我母亲,你最后还杀了她!你这个该死的恶魔!”闻缥缈情绪激动起来,又趴在玻璃上,大力拍打。

“我不知道谁给你讲洗了脑,敏登是罪大恶极的毒枭,当时军队去缅甸执行任务,敏登带领当地武装蛮力反抗,他是在反抗的过程中,被子弹击中,我想表达的意思太简单了,敏登是自作孽不可活!”陆少光理直气壮。

闻缥缈恨恨道:“你在逃避什么,是你开枪杀了他!”

陆少光摊摊手,“我正大光明,我有逃避吗?不过,敏登的确是被我射杀的,我杀了一号头目,我还立了一等功,被授予皇家勋章,我很光荣,一点也不后悔!”

闻缥缈深吸一口气,其实,父亲的死,她已经平静了,拿出来说说,只是心里放不下而已。

她所要深究的,是她母亲的事,她可怜的母亲,生前遭受了什么样的羞辱!

“那我母亲呢?你也杀得这么问心无愧?”提起母亲,闻缥缈眼睛猩红。

陆少光蹙眉深思,好似在回忆,“玛珀吗?她不是我杀的!”

闻缥缈哂笑:“你用的着思考这么长时间吗?你不用狡辩了,我当年亲眼看见的。”她更加激动起来,“你不仅杀了她,你还让她死前受辱!”

“死前受辱?她受了什么辱?”陆少光挑挑眉,其实已经猜到。

闻缥缈恨得牙痒痒,“你这个禽兽,你可真问得出口!你强暴了她,你侮辱了我母亲的圣洁!”

沈玉婉心一惊,心想,她居然说得如此笃定,那么事实……

陆少光哈哈大笑,“我有那么饥不择食吗?十年前我二十岁,我就是再饥渴,也不可能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下手,闻缥缈,枉你是顶尖的杀手,你就是这样分析问题的?”他毫不留情的嘲讽。

闻缥缈见他不承认,瞬间有一种受大辱的感觉,“怎么不可能,我母亲十分美丽,垂涎她美色的男人多了去了!陆少光你个孬种,居然不承认你犯的罪行,你不是自诩敢作敢当吗,怎么又如此龌龊?我母亲有在天之灵,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陆少光不吭声了,闻缥缈的口气不像是假的,难道真的有什么误会?

他靠在椅背上,手抚着额头,陷入了回忆中。

沈玉婉见他不吭声,也不反对闻缥缈的话,以为他承认了。

她心凉了大半截。

不是不知道他身份特殊,心狠手辣,可如果真像闻缥缈说的那样,他服役的时候强暴了中年妇女,那她真的确定,她会很介意。

沈玉婉的目光太专注,陆少光慢慢睁开眼,对上她受伤的眼神。

他闲闲地问道:“玉婉,你在怀疑我吗?你认为我会强暴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沈玉婉低着头,手一直摸着自己的肚子,半晌,她摇摇头,闷闷地说:“你不会,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陆少光笑了。

他眼底一片清明,当年的事情,有不少都想起来了。

在这世界上,不严格遵守纪律的军队多得数不清,甚至有些国家高级长官默认军人的出格行为,对军人执行任务时所犯罪行,不予以深究,这更加纵容了他们的嚣张行为。

闻缥缈说的遭遇,陆少光深信不疑,她也没必要撒谎。

当年去缅甸执行缉毒任务,英国军队犯下了许多令人发指的罪行,什么强暴妇女,那太寻常了,就像天要下雨那样常见。

陆少光见证过不少,强暴妇女也许算轻的了,他甚至亲眼见过,他的战友砍下了村庄小孩的小腿,他们说,小孩的肌肤细嫩,架在火上烤一定十分美味。

不过,陆少光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任何这样的极端出格行为,或许是他的带有遗传的贵族教养,他看不过去那些疯狂地行为,却也无可奈何。

他能怎么做?像长官反映吗?

长官的态度一定不明确,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正是他们的默许态度,才造成了军人的犯罪行为,在他们看来,服役的军人生活太苦闷,他们需要解决生理需求,需要娱乐方式。

一支烟燃尽,闻缥缈依旧死死地瞪着陆少光。

他不紧不慢,吐出最后一口烟圈,重新开口:“我想到了一些线索,不知道和你的吻不吻合。”

“你说说看,我倒看你怎么给自己开脱。”

陆少光哼了声,“你母亲是不是死在了一个祭祀的庙里?”

闻缥缈发狂叫道:“你果然是凶手!”

她的情绪太暴躁,陆少光蹙蹙眉,忍耐地继续问:“她的手上,是不是戴着一个纯度很高的祖母绿手镯?”

闻缥缈咬着牙点点头,“是的,那手镯是无价之宝,你杀了她以后,没有错过那个宝贝吧?”

陆少光嗤笑:“我在英国军队服役,只是纯粹的历练,我家里什么都不缺,一个死人的手镯,实在入不了我的眼!”

闻缥缈咬唇思考他话里的真实性,很快发现无法反驳他的话。玛丽;;伯纳尔是英国贵族,有世袭爵位,有富足的家产,陆国涛也早就发迹,黑星会在道上风生水起,陆少光的确不会做那样的事,太掉身价!

可是他对她母亲死前的事一清二楚,他知道她在祭祀的破庙里受辱,还死在那里,他还注意过她手上的祖母绿手镯。

“你没有偷走手镯,那就说明你还有同伙!”

陆少光淡淡地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根本没有亲眼见到你母亲受辱,你躲在了暗处,看见我在破庙里,不远处是你母亲赤裸的尸体。”

陆少光用语言还原了当时的情景,闻缥缈情绪激动不已,她开始大叫起来。

好半晌,她才安静下来,陆少光这才继续道:“等我过去破庙里的时候,现场已经是那样了,我当时还和真正的杀人凶手说话,你躲在暗处,应该是看到了,明明还有一个人,你为什么偏偏认定凶手是我?”

“我知道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可我听到了你们的谈话,他做了坏事,你也有份,你以为我不想找那个人吗?这么多年了,我做梦都想把他找出来,可是,那人的相貌我忘记了,才让他多活了那么多年!”

陆少光硬着头皮解释,“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谈话,如果是他开的暧昧玩笑,你实在不能作为证据。”

“你说是那个人,那你的那个战友是谁?他是谁,我要给我母亲报仇!”

陆少光直起身子,身体靠前,认真道:“戴、维、斯。”

“我没有听过,你如何说服我?”

“那个家伙吗?他素来喜欢玩良家妇女,俗称人妻。”陆少光淡淡道,然而眼里却划过一抹阴鹜。

戴维斯玩得太过火了,都玩到伊莎贝拉身上了,他只有送他上黄泉路了。

闻缥缈显然不信,陆少光无奈,只得把戴维斯的事情跟她讲了一遍。

“我也耻于熟识那样的人,不过事实就是这样,还好他已经死了,免得又在人间做恶。”

闻缥缈将信将疑,陆少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给殷离打了个电话,他迅速把戴维斯的照片传真过来了。

陆少光让手下把照片拿到另一个房间去。

“这就是戴维斯的照片,你说你当年十三四岁,应该有些印象,现在可以认出他吗?”陆少光问她。

闻缥缈拿着照片,手开始发抖,就是他,他就是当时的另一个英国士兵。

“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他?”

“找不到他很正常,他没有很出名,他只是英国一个普通帮派的首领。”

“他现在在哪儿?”

陆少光叹息,她是关出毛病了吧。“刚不是说了吗?他已经死了!”

闻缥缈炸毛:“是谁杀了他?应该是我亲手宰了那家伙,谁那么不长眼!”

陆少光眼皮子跳跳,在心里道:不长眼的家伙是我。

“他有后代吗?”

“他入伍晚,现在儿子已经快二十岁了。”

“放我出去,我要把事情弄清楚!”

陆少光思考道:“可以,不过,为了防止你脑经不正常,又回过头来找我的麻烦,在给你自由前,我要在你身体里放一种芯片,监督你的动向,免得你什么时候再把枪口对着我,我都不知道。”

闻缥缈知道,她的心思被他猜中了。她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如果她觉得陆少光参与了,还是会反过头来对付他的。

“那你什么时候会把芯片取出?”

“等你确定了事情的真相,找出了戴维斯作恶的证据,我就会把芯片取出。”

事情进展的很快,陆少光专门让专家帮闻缥缈恢复,待她神经完全正常,在她的皮下放入芯片。这种芯片是黑星会特制的,构造十分复杂,如果闻缥缈擅自让她所从属的组织帮她取出芯片,稍不小心,她就会丧命。

对于这一点,闻缥缈早就考虑到了,所以她当然不会轻举妄动。

陆少光一直在处理公司和黑星会的事物,想到他和沈玉婉结婚后,还没有去度蜜月,就感到十分抱歉。

“蜜月什么的都是形式,如果我们过得好,每天都是度蜜月。”沈玉婉抚摸着凸起的小腹,一脸幸福的对陆少光说。

目睹她怀孕的辛苦过程,陆少光还是决定要带她出去好好玩一次,于是把很多工作提前做了,于是比刚出院更忙了。

这一拖就是两个月,在沈玉婉腹中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陆少光终于安排好了工作,在一定程度上下放权力,这才腾出了一个月的时间。

去英国的机票早已买好,为了坐飞机安全,沈玉婉提前去医院做了产检,得知孩子的发育情况很好,这才放了心。

坐在飞机上,沈玉婉昏昏欲睡,陆少光向乘务员要来了毯子,细心地盖在她身上。

机舱里,有一个活泼的孩子明显是第一次坐飞机,兴奋地要死,老是在走道上跑来跑去,还差点撞翻空姐手上的饮料。

小孩妈妈又忙行李又忙小孩,真是焦头烂额,于是对孩子嚷道:“要玩出去玩!”

陆少光嘴角抖了抖,沈玉婉扑哧一声笑出来,盖上毯子,脑子是不是冒出那个奇葩妈妈的形象,睡意顿时去了大半。

陆少光自然跟英国那边打了招呼,所以他们下飞机以后,玛丽就派了专人来接。

坐车穿过大半个伦敦,沈玉婉好奇地看着外面新奇的世界,十分兴奋,手舞足蹈的样子,哪像是要当妈妈的人。

陆少光好笑地看着她,第N次让她把手从车窗外拿回来。

因为她坚持要开窗户,所以车内的空调开了也没用,陆少光叹口气,把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到了玛丽居住的沃里克城堡,沈玉婉看着车子穿过绿油油的草坪,又是一阵兴奋,“好梦幻的城堡,好漂亮的草坪!”

陆少光失笑,刚刚她还在愁眉苦脸,担心玛丽还会为难她,现在看到美景,又把自己的忧虑抛之脑后了。

在下车的那一刻,她的忧虑又回来了。

玛丽领着一群人站在城堡主楼前面,那副架势不就是在迎接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