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可有责怪我当初罢了你的入门弟子席位?”
谷尘的脚步,已是停在了卫絮身前最近的位置。
细细听去,男子的声音里似是还有些笑意。
而最清楚不过的人,便是仙鹊,他知晓,此刻的先圣,已是怒了。
“回先圣的话,是我……”
不容仙鹊的话说完,谷尘单手只一个浅浅的扬起,一缕仙气瞬时封住了仙鹊的口,让他再说不出话来。
“私离忘尘屿,你的责罚,少不了。”
被封了口,仙鹊的神色顿时僵住,听着先圣的话,心头阵阵担忧泛上,他担心的,是蠢丫头。
“不是的师祖……是弟子……是弟子央求鹊仙带弟子出去的……”
“同鹊仙无关……”
“弟子知错!自愿领罚!”
卫絮天生性格便是如此,虽平日里嫉恶如仇,爱憎分明,但对于对自己好的人,总是百般好的去回报。
今日的事虽是仙鹊先提,但终归,是因为自己想去看风禾。
这责罚,自然是要自己来受才是。
谷尘依旧是单手背在身后,原本靠近卫絮的脚步缓缓后退了一步,白皙清朗的面庞上少有地扬起了浅浅的笑意,一个转眸,余光瞥看向了仙鹊,话语却是对着卫絮而说:
“你愿揽下仙鹊的责罚?”
重重地咽了咽口水,卫絮的身子再次伏下了一丝:“弟子愿意。”
“好。”
望着女子那分明因为害怕而略略发抖的身子,谷尘的心头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旋即长袖扬起,白袍高飘。
“便罚你,跪于忘尘殿前。”
末了,谷尘陡然一个转身,向着远处走去,最后三字落下,阵阵回声:
“三个月。”
刹那间,女子本撑着地面的手陡然一下子失了力,身子重重地瘫软在地上。
仙鹊的眸子也是在听到谷尘的话后顿时睁大,神色上一片震惊和不安,脚下没有任何停顿,快速跟上了谷尘远去的身形。
“你若敢求情,她的责罚,便再加三月。”
谷尘的脚步不停,如来时一般沉稳,缓慢离开。
不等仙鹊靠近,他的声音越发空灵地落了下来。顿时止住了仙鹊的脚步。
神色陡然颓下,仙鹊只觉得自己心似是被一只大掌重重揪住,回了身,望看向了那看不见面庞的女子的身形,心头上,是满满的懊恼。
若是自己不提出要带她去东殿,便不会……便不会……
“卫絮……”感觉到口上的仙气一散,仙鹊的声音陡然出口,返身向着女子奔去。
“……弟子……谨遵师祖之命……”
卫絮极为艰难地抬了眼,看向了已是走出许远的谷尘的方向,压抑住的哭腔里,是她独有的倔强。
仙鹊的脚步顿时停住,神色黯然而下,看着女子,再未言语。
远处,谷尘的脚步不停,只是面上,那始终带着的浅薄笑意,终是一个消散,重又变得清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