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猴子笑道:“故人而已,师傅怎地关心这个来了?”
我道:“你且说说。”
那猴子凑过来,趁机摸了摸我的光头:“花果山认识的。”
我一把将那毛爪子拍开,不冷不淡道:“继续。”
他嘿嘿直笑:“没了。”
我虽不太信,听到这话却也忍不住笑了:“你这猴子,当真是薄情得很。”
“师傅怎说这般话?”那猴头倒似有委屈。
他耷拉着肩膀:“我如何薄情了?”
我道:“那女子对你痴心一片,你却未有丝毫动容,如此,算不得薄情?”
那猴头叼了根草叶在翻身从我身上下来,和我并排躺下:“桃花她看上我了,我就得跟她走?”
说到这,他扭头冲我笑道:“师傅舍得?”
我一时竟让他看得心慌,却又不愿露了痕迹,只搬着一张脸硬声道:“我有什么舍不得的,难道没了你,我还到不得西天?见不得佛祖?”
“师傅说得有理!”那猴子一反常态,也不自夸自己如何如何厉害,只一个鲤鱼打挺跳道:“桃花对我痴心一片,确实得给她一个交代。”
我听得一阵气闷,却又不好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来。
那猴子却好似来了劲般又道:“再者,师傅是佛祖选定的取经人,没了老孙也到得了西天。”
“八戒沙师弟你二人保护师傅。”他说罢,冲我一拱手竟是要走人的模样,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搞晕了,好不容易把桃花甩掉,这刚松一口气,现在又是闹哪出?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其他,都来不及爬起来,就一把拉住那猴子的裤腿,仰头逼问道:“你这猴头,这是要去哪?”
那猴子居高临下地冲我嘻嘻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师傅刚不是说饿了么,老孙去给师傅化些斋饭来。”
我讷讷松了手,隐隐觉得自己被耍了,却又还说不得什么,只得躺在那生闷气。
“师傅,”八戒乐呵呵地走过来躺下,“大师兄对你倒似比对那桃花还上心呢。”
我瞥他一眼:“这怎么能比,他跟那桃花是故人,我却是他师傅,自然不同。”
八戒笑道:“依我说,猴哥今日是居心不良,师傅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我心下一动,面上却是不冷不淡道:“如何居心不良?”
“那猴子当初在高老庄时就扮成翠兰调戏俺老猪,”八戒愤愤道,“岂止那猴子死性不改竟连师傅也不放过。”
我听得眉眼直抽,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想知道那猴子跟八戒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根本就是闲得无聊戏耍师傅,师傅你可得好好治治他!”八戒还在愤愤。
我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我听闻八戒你是因为调戏嫦娥被贬下界的?”
八戒本来还在那骂遭瘟的猴子!该死的弼马温!听得这句却忽然噤了声,讷讷地不说话。
他不说我也不逼问。
毕竟,谁没那么点往事呢。
八戒沉默了一会,突然笑道:“真说起来这事,老猪也不冤。”
我问道:“怎么说?”
他道:“我当时却是喝醉了不错,却未曾调戏嫦娥。”
我愣一下:“那你……”
他继续道:“我当时喝得太醉了,只隐隐记得自己做了些不太得体的事情,但却不是嫦娥,我跟嫦娥关系还算可以。”
“那是谁?”我问。
“……好像是玉帝。”八戒一脸往事不堪回首。
卧槽!我听到什么了……
“玉帝长得很美?”这大概是唯一的解释了,我默默想着。
“糟老头子一个,美什么呀。”八戒答得毫不客气。
“那你……”我抖着声音,“你到底干嘛了?”
“无非是跟着我有好日子过,嗯,好好伺候爷,好处少不了你的,之类的话吧,”那呆子艰难地回忆着,“说真的我记不清了……”
“然后玉帝就把你贬下界了?”我觉得自己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玉帝想杀我,却又没有理由,只好给我安个调戏嫦娥的罪名,”那呆子道,“那糟老头也不想想,嫦娥长得还没俺老猪漂亮,我调戏她干嘛呀。”
我看了看八戒的脸,决定对嫦娥的容貌持保留意见。
“后来呢?”我问。
“这种罪名当然罪不至死,他最后只将我贬入凡尘,”八戒道,“不过,我估计那糟老头怀恨在心,故意让人将我丢进畜生道。”
我轻咳一声,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那呆子倒也看得开:“喝酒误事啊。”
我笑着摇摇头:“你啊。”
正这时,那猴子回来了:“师傅,这前面不远有一户人家,咱们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