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打了个呵欠,“是……这么回事……”太困了……
“忍冬,你去叫郭女史。”
“是。”
上辈子看美女,只能从图片上看,而且是各种加工PS过的图片,偶尔在路上看见美女,也不过是一扫而过,这辈子各种风格的纯天然美女唾手可得,时间久了,便厌烦了。
乔承志敢说,就算是十个活色生香的美女脱/光了在他面前跳艳舞,他心中依旧毫无波澜,无他看多了,烦。
更何况是整排穿着类似,化着一样最时兴的妆容,连花冠都一模一样,让人犯脸肓症的美少女在他面前一闪而过,就算偶尔有惊艳的,在心中也存不久长。
想想头一次办桃花宴,还有人暗里琢磨是不是他又要选妃了,到现在已经三年了,他后宫还没有进过一个新人,又有人疑心起他的身体了,要不是去年有个什么妃生了个女儿,怕是有人要说他“不举”了。
那些王孙公子闺中小姐的诗画,差也有限,好也有限,挑了几个好的,又看了看各自的爹是谁,按照地位点了“魁元”、“榜眼”、“探花”一一赏赐了,又说了勉励的话,桃花宴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累了一整天,他也懒得处理政务,看着宫人递上来的“膳牌”,摇了摇头,“今天去惠皇贵妃那里。”
“是。”
他按压了一下额头,看来他真的是老了,才不过多喝了几杯果子酒,风一吹酒劲儿就上头了,要了碗醒酒汤喝,刚想举步往惠皇贵妃那里去,江淮就抱着一堆“紧急政务”来了。
君臣两个互视一眼,唯有苦笑,人都说做皇帝好,岂不知皇帝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政务……不是你不想处理就不用处理的。
他与江淮处置完一定要今天处置的紧急奏章之后,天已经黑了。“可派人传过话,让惠皇贵妃不必等朕去用晚膳?”
“已经传过话了。”
他点了点头,“安排轿撵。”
若是在旧宫中,按规矩惠皇贵妃就算身为皇贵妃,也是没有留宿皇帝的权利的,当然了,乔承志不是让人管的人,想在谁哪里睡就在睡哪里睡,只是旧宫,怎么样也没有大明宫轻松自由。
乔承志到了孟小小这里,孟小小并没有像先前说的那样先用过晚膳,而是坐在桌前笑吟吟地看着他,酒上摆着几样小菜,一壶烫好的酒。
“你啊!总是这般。”他现在更喜欢跟这些“旧人”在一起,少了小心翼翼和互相试探,只有舒服。
“总不能让堂堂的皇帝陛下饿着肚子睡觉啊。”孟小小笑道,“您放心,白里日桃花宴太腻,晚上妾身只预备了清粥小菜。”
“这酒呢?”乔承志谈不上嗜酒如命,但每晚总要喝几杯酒,遇见了雷霆、叶逢春这样的老兄弟,则是每喝必醉了。
“这啊,是桃子酒,妾身依着旁人说的方子,把上好的黄桃剥皮去核加冰糖、无根水装坛埋在桃树底下,桃花开的时候再拿出来饮用,果然是极好的。”
“是吗?”乔承志其实不太喝果酒,他更喜欢粮食酒,拿过酒杯闻了闻,甜香宜人,一股自然的桃香气直冲鼻翼。
“这酒啊,淡,不醉人,又养胃,晚上喝着,比高梁酒好多了。”
“朕尝一尝。”乔承志抿了一口,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云凤坐在御花园中发呆,今晚她也是“身体不适”留宿宫中兰公主处,想着会发生的事。晋王已经是内定的太子,他既嫡且长,年富力强,长相英俊,身体健康,为人看似粗犷实则精明,身边又有几个得力的人看着,想要下手不易,更何况他若是受伤,病了,甚至是死了,陛下必定震怒,主谋者引火烧身。
可若是陛下与晋王的未婚妻陷入“ 聚麀之乱”呢?被人当场抓住了呢?如此奇耻大辱皇室之乱,按常理“未婚妻死”,“晋王废”简直是理所当然,陛下当然会查,可有什么查的呢?也有可能是晋王“忍”了,未婚妻被悄悄处置了,父子俩个的心结却结下了,偏偏这种情形,以晋王的性子,断不会忍,更何况未婚妻身份特殊,乃是雷霆次女,受此奇耻大辱,晋王必反!雷霆必反!民心必乱!天下必乱!
这就是当年那个阴谋者的险恶用心,也由此可以推断出阴谋者的身份——孟小小。
人们总是会遗忘,江山原本是姓孟的,乔承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窃占之,孟小小隐忍这么多年,等着的就是“一击必中”之时,至于“一击必中”之后,她会如何?她的儿子们会如何,她早已经置之度外。
可豫王是什么时候卷进来的呢?
那个男孩……他以一己之身,破了孟小小的“大局”……
这次……云凤深吸了一口气,放任事情发生,她觉得理所当然,毫不在意……可若真的不在意,她又怎么会坐立不安,百般焦虑呢……那是她的……妹妹!
忽然一阵轻响,她看向声音来处,是兰公主,两个女人目光对视,都看出了彼此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