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中姐妹虽不少,可高位的位分上还是诸多悬空,正一品的皇贵妃且不提,从一品两位贵妃的位置皆悬空,庶一品重华、宣德、毓庆、雍宜四夫人仅有宣德与雍宜二人,正二品贤淑庄德敬端六妃妃位与从二品六妃妃位皆悬空,能带上一起去的边只有宣德与雍宜二人,未免显得太过简陋。”这样一数,高位分的妃嫔确实少之又少,低位份的妃嫔们反而占了大多数。
皇后开始琢磨着等中元节过去之后,找机会提几个妃嫔上来和苏漾对抗,仅凭借一些低位份的妃嫔就想对抗苏漾,在气势上总觉得输了一些。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苏漾能够顺利的度过这次的中元节。
皇后并未发觉他故意帮苏漾遮掩的意思,这让华锦年松了口气,又暗自叹息自己竟是如此容易妥协,仅仅因为苏漾那番话,自己这边便先矮了几分,恨不得一切都为她考虑周全才好。
“宫中高位的妃嫔确实有些少了,不过如今中元节近在眼前,借着中元节的由头分封六宫也不合适。”华锦年沉吟了一番,“中元节之后便是中秋节,阖家团圆,便趁着这个机会分封六宫,给诸位爱妃们都晋位分吧,皇后,此事你也多留心一些。”
应允了苏漾“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之后,华锦年对后宫中其他妃嫔们总有些愧疚之心,总想要在其他方面补回去,皇后就像是正在他瞌睡的时候递来枕头一样贴心,如此一来,他的心里也能更安稳一些。
中元节的事情就此被绕了过去,等皇后将一切事情都准备好,在太后面前回禀了一番之后,才被老谋深算的太后发现了其中的奥妙。
“往年再不济也将主位的妃嫔们全部都带上了,今年为何偏生只带了正二品以上的人?皇后你可是糊涂了?!”太后倚着软枕,看着皇后的眼神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陛下也未曾明说,臣妾只想着主位上的妃嫔们人数实在太少了,一时间也没注意到这一点。”皇后低声为自己辩解着,“若说这是陛下的主意,臣妾倒觉得这是陛下故意为之,毕竟苏氏是前朝公主,让她参加本朝的祭祀,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即便如今她已经身处本朝后宫之中,可她的出身到底抹不去。”
“你说的不无道理,可哀家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一样的。”能从后宫万千姹紫嫣红的花朵中脱颖而出熬成太后,心机不可能不深,就连直觉也在一次又一次算计中磨练的非同一般,太后的直觉告诉她此事没这么简单,可究竟是什么,她也想不出来。
“母后只管放宽心养病便是,虽说如今苏氏受宠,可自这件事中便可看出陛下对苏氏依旧有防备之心,如此一来苏氏便翻不出什么浪花来,只要她安安生生地帮着陛下安抚前朝遗老,臣妾自当照顾好她,让她继续享受荣华富贵。”皇后起身坐到了太后身边,拉着太后的手低声安慰着。
听皇后这么说,太后也暂时将自己心中的不妥放了下来,拍了拍皇后的手,点点头。
万树凉生霜气清,中元月上九衢明。
小儿竞把清荷叶,万点银花散火城。
——清·庞垲《长安杂兴效竹枝体》
中元节如期而至,宫中对明火的把控十分严格,所以苏漾期盼的万点银花的场景并未出现,又因为华锦年的命令,此次中元节显得冷清了许多,皇上和皇后带着宣德夫人和雍宜夫人前去祭祀祖先,祭祀土地,其余妃嫔则自行前往佛堂为自己已逝的亲人聊表心意。
原主已逝的亲人压根不能在皇宫中明白地摆出来祭祀,华锦年在自己生了半天闷气之后,还是默许了苏漾在长宁宫设了个小佛堂来祭祀前朝皇上以及皇后。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从佛堂祭祀过的赵婕妤正巧碰到静嫔与贞嫔二人,如今宫中留下的位分最高的妃嫔除了苏漾之外,便是这二人。
“今日是中元节,咱们姐妹们都能祭祀自己的亲人,可华夫人还是将自己关在长宁宫中,也不知是否有人替她来尽一份心意。”赵婕妤感叹着。
静嫔瞥了赵婕妤一眼,面带不屑地说道:“她的亲人?你是指前朝的亡国之君?还是在大殿上自缢而亡的前朝皇后?还是一个个不知悔改而被先帝杀了的前朝皇子?这些人可都是罪人,她哪有胆子祭拜这些人。”
静嫔是太后的侄女,武将世家出身,她的父亲和先帝一同打天下,自然对前朝皇室没有半分好感,对苏漾更是厌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