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特大号的军帐中,数十个足有水缸大小的火盆在熊熊燃烧,火焰的高温和亮光将整个军帐都充满了,可是此时在军帐里的众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感觉到火焰带来的温暖,一切都是因为坐在上首,全身都用兽皮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那人,“我听说最近你们不是挺活跃的么?怎么现在我出来了一个两个就变成哑巴了?”烛龙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晦涩,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受伤了再加上两个多月没有说过话,声音变也了不足为奇。
最重要的还是那种极度压抑的感觉,就像是只要应对不好就会被杀掉一样,没有谁胆敢怀疑眼前缩成一小团的烛龙会是冒牌货,那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可不是谁都能模拟出来的,明明没有放出半点威压,语气听起来也相当轻松,若是不熟悉烛龙的人甚至没办法从中感觉到杀意,可是如今军帐内的每个人都是在烛龙身边待了十年以上,对于烛龙的心思他们甚至不需要猜都能知道。
军帐内静悄悄的,只有被火焰吞噬的干燥柴禾发出轻微的响声。过了好一会儿烛龙方才再次开口,不过这回给人的感觉就稍微轻松一些了,至少不再让所有人都觉得极度的压抑。
“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想,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们一句,做事之前要多想想,不要太冲动,当然最重要的是……”烛龙说到这里阴沉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扫过,但凡是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记得保密……”
烛龙话音刚落,便有个锦衣华服的********掀开了军帐的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位坐在烛龙下首的黑衣中年人脸色大变,惊骇欲绝地看着那位面无表情的********走到烛龙身前行了个礼。
“宁城主,你的脸色似乎不怎么好啊。”烛龙突然开口说道,就在他开口的时候,那个中年人突然惨叫一声,跪到烛龙面前连连磕头求饶,可惜烛龙似乎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任由这个中年人不停地磕头,没几下就能看到他额头已然皮开肉绽,可这位还是不敢有片刻停歇,“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觉得我不行了想另寻高明我不觉得奇怪,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这般疏忽大意,须知这世间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而已。”
“真神饶了我这一回吧!饶了我这一回吧!”中年人此时已经是血流满面,额头的皮肉都被磨去了一快,甚至可以隐约看到血肉蠕动时会露出的骨头。若是放在常人身上,此时多半已经被生生疼死,即便是修炼有成的真人级高手,这般伤势也不能说是轻了,可中年人却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活活磕晕过去,最起码还能有一线希望能活下来。
然而对于真人级高手而言,想要磕头磕到昏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装晕倒是可以,但是性命攸关他又怎么敢弄虚作假。在那个********出现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和自己相濡以沫数十年的枕边人实际上是烛龙派到他身边的暗子,一想到这几十年来他做事从没有瞒着自己这位夫人,宁冲就有种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的冲动。
“你让我饶了你?”烛龙的声音还是那般不紧不慢的,可是看到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一小块地面的宁冲,军帐内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恐惧中。谁知道自己的枕边人会不会也像宁冲这般是烛龙的暗探,即便是有少数几个做事习惯小心为上的也不敢保证自己所做的一切就真是天衣无缝,“你投靠白招拒的时候可不是这么想的吧……”
“真神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痴心妄想忘恩负义的!”宁冲跪在沙地上向着烛龙膝行过去,也不管自己的裤子已经被地上的砂石磨破,膝盖更是一片血肉模糊,似乎是想爬到烛龙的身边向他求饶,“给我一个机会!您要我做什么都行!哪怕是让我到战场上帮你多杀几个金妖也好……”
然而烛龙只是冷眼看着宁冲越爬越近,可是低着头只顾求饶的宁冲却没有看到烛龙越发冰冷的眼神,只是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求饶的话语,等到两人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尺的时候,前一刻还在苦苦求饶的宁冲突然抬起头来,一双猩红的眼睛满是疯狂,衬着满脸的鲜血显得极为诡异。
“去死吧!”只听得宁冲嚎叫一声便朝着烛龙扑了过去,与此同时他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对着坐在宝座上的烛龙砍了过去。
‘噗哧’然而没等宁冲的剑挥下去砍到人,烛龙的右手就已经刺入了他的胸口,硬生生将宁冲的心脏从他的胸口扯了出来,然后直接捏成肉泥。
“想要杀我?看来这些年我是对你们太好,一个两个的连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随手将宁冲破碎的心脏像是垃圾一样扔到地上,一旁马上就有侍女捧着盆子过来让烛龙净手,“想要杀我好歹也拿上趁手的兵器,现在看到你们我都觉得恶心!一群废物!要什么本事都没有!一个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你们以为我死了就没事了?以为我死了你们能逃脱得了那些人的报复?天真!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