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一出膳房的门,耶龙亿便唤道。
雅舍门口的卫兵听了耶龙亿的声音,忙飞身来到耶龙亿身边,施礼道:“统军大人。”
“见到夫人了吗?”耶龙亿问道。
“夫人刚刚骑马出去,说是去练马。”卫兵低头答道。
耶龙亿便明了,夏至倾应该是骑马逃走了吧!哈,这小东西,越来越放肆了,敢在自己面前耍花样了!
耶龙亿一声口哨唤出自己的战马,虽然他料定以夏至倾的马速跑不远,但依旧是担心她在路上遇到歹人会有危险,便在战马的身上用力抽了一鞭,那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蹿了出去。
他沿着官道追过去,那是僰弩部到幽州城唯一的路。
追了一会儿,居然仍不见倾儿的踪影,耶龙亿的心便急了,依照这速度,倾儿的马速必然是很快了,她刚学会骑马,对马速的驾驭自然无法得心应手,万一从马上摔下来,她和胎儿便都会有危险,想到这里,耶龙亿便在马肚子上一踹,又加快了速度。
又骑了一段路,耶龙亿便远远看到了赤风,他心下一松,继而却更紧张起来,因为夏至倾并未在赤风的背上,而且近处,还有两匹马在悠闲地吃着牧草,马上也是无人。
这个荒凉的地带,忽然出现几匹无人骑乘的马匹,很不寻常。
耶龙亿赶到赤风近处,边四处张望边大声喊道:“倾儿,倾儿。”
“耶龙……”夏至倾的声音刚出了一半,便被人捂住嘴巴,将她往树林的更深处拖去。
夏至倾骑着赤风,只觉得越骑越快,她被颠得心中惧怕,却又无法令赤风停下,这一路人烟稀少,直到迎面来了两位骑马人,她才大喊着:“救命。”
那两人本是过路的天狼族人,闻听夏至倾喊话,不明所以,便调转马头,追了上去。
待逼停了夏至倾的赤风后,那两人才发现,刚刚擦身而过的女子居然是倾城绝色,又是汉人女子,互相对视一眼,便打起了歪点子。
他们本打算将夏至倾掠到部落里做个供他们玩乐的玩物,眼见着四下无人,却也按捺不住起来,只想着尽快寻欢作乐一番,再启程也不迟。
夏至倾不是毫无眼色之人,见二人神色诡异,便从短靴里抽出耶龙亿送给她的那把短刀,握在手里。
那两人见了,自是哈哈大笑,单凭一个纤弱的夏至倾,即使握着刀,身高马大的他们也压根不放在眼里。
夏至倾挥舞着手中的刀,希望可以令二人知难而退,谁知却更令他们生起猫捉老鼠的乐趣,他们看着神色紧张的夏至倾,一左一右地走过去,夏至倾挥舞短刀的右手很轻易便被握住,她手里的刀应声落下,刺中她的脚背。
一时鲜血淋漓,那二人却更加兴致高昂起来,他们将夏至倾拖进路边的树丛里,将她按到在地,就在他们将夏至倾的衣裳撕裂,准备作恶之时,便听得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忽然而至。
借着杂草的空隙,他们看到一匹健硕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气度不凡的男人,正在打量那女子骑的那匹马。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僰弩部的统军大人。
这一见真是非同小可,这二人虽是僰弩部的人,但从未见过夏至倾,他们只知自己的统军大人有个汉人宠妾,宝贝的连雅舍都让她住了,此番却被他们这般冒犯,他们的命还要不要了?
“倾儿,倾儿。”冷不防,耶龙亿突然喊道。
“耶龙……”身下的女子回应道,他们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忙拖着她向树丛深处走去。
空旷处传来的细微声音还是被耶龙亿的耳朵准确地捕捉到了,他循声打马而来,在树丛出见到一滩血迹,和一把短刀,他送给夏至倾的短刀。
“倾儿。”耶龙亿在心里哀叫了一声,下马拾起短刀,双眼蓄了凶狠的光。
顺着这血迹一路追过去,便眼见着两个男人没命地逃跑,而夏至倾正衣不蔽体地被扔在草丛里。
短刀被耶龙亿飞出去,正中一个男人的后心处,而后他从自己的短靴里摸出另一把刀,飞进另个男人的后心,两个男人就此一命呜呼。
耶龙亿这才低头查看夏至倾的伤口,她的右脚已经血肉模糊,胸前的衣服被撕烂了,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外,刚刚被拖着一段,身上布满了被树叶草叶割伤的伤痕,每一处都令耶龙亿触目惊心,他顾不得责问夏至倾为何要逃跑,急忙脱下自己长袍,将夏至倾包住,又用夏至倾碎掉的衣裳包住她的伤口,而后拾了父亲的短刀,便打马往雅舍而回。
经过这一番惊吓,夏至倾几乎失了魂魄般呆着,她缩在耶龙亿怀里发着抖,脚背上,身上的伤口锥心地痛着,她喃喃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倾儿,你所说的家是哪里的家呢?”耶龙亿几乎是叹息着问出这句话。
“我的家在康平城,除了那里,到处都是可怕的地方。”夏至倾喃喃答道。
听了这个回答,耶龙亿的心一痛,曾经夏至倾说过,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到现在,他却终是失却了夏至倾的这份信任。
即便如此,他也无法放弃她,他宁愿她恨他,也不要她离开他。
想到这里,耶龙亿抖了一下马缰,让马快速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