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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cynthia pai,来自费城,各马丁服装专业一年级生。另外,
呤俏颐字的最后一个字,只是很多西方人都以为是我的姓氏。”白幻幽也伸出手,微笑,转而用中文道“所以,白幻幽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能在异国听到这么标准的国语,真是不易。”男子稍稍有些惊诧,他再次打量了她一番似是在评估什么,之后,微笑道“我是欧阳聿修,圣马丁表演专业的讲师。”
“讲讲师?”白幻幽脸色瞬间变得很精彩,半晌,她长吁一口气“能租到欧阳先生的房子,真是我的幸运。”
“你太客气了。”欧阳聿修低头看了眼她的行李,微笑道“我帮你把行李送上去吧。”
“谢谢,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白的幽习惯性地道谢,然后想起欧阳聿修方才的话,笑道”请问,这附近有什么超市?另外,今晚我可以借用一下厨房么?”
“你会做饭?”欧阳聿修站住脚步,回首望着她,之后笑道“我还以为,你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大小姐?”白幻幽的脸漫上一层红晕,宛若傍晚彩霞满天的晕黄中淡露的那抹红。她偏头望向走廊窗外的天际,太阳已经沉落了,最后的一抹晚霞还挂在远山的顶端,留下一笔淡淡的嫣红。“我只是喜欢做饭,可能,有点落伍……”
白幻幽没有讲完她的话,但是,欧阳聿修显然已经了解了她那份孤寂,因为,一个近乎温柔的表情浮上了他的嘴角。
“抱歉。”他匆促地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会做饭,我们可丹商量着轮流承担做饭的责任,这样,比较节约食材和资源。”
“可以么?”白幻幽的眼睛蓦然亮了,就像是孤独很久的小孩,突然找到了可以和她一起过家家的伙伴。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欧阳聿修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似是蓦然想起什么人,什么事,带着淡淡的哀伤,像极了难以挽留的余晖。
“不不,今天,我还是去外面买个三明治什么的吃吧。”一股无奈且怆恻的情绪突然从她胸口涌了上来,白幻幽的呼吸有些急促“正好走走看看,再研究一下上学的路线。茱lì安老师的裁剪课,不提前准备好各种工具和辅料,会被骂死。”
“好的。只是,别走得太远。西面有一大片沼泽,夜晚的时候很危险,所以,最好一直沿着街道进行探索。”欧阳聿修的声音很轻,他的表情也转回那种淡淡的“前面的街角右转,有一家快餐店,他们的烤土豆做得不错,如果你喜欢奶略和肉馅比较多,我想,那里是很好的选择。镇里没有大型超市,但是,郎宁街的杂货店应该有你需要的一些小东西。”
白幻幽点点头“好的,街角右转快餐店,郎宁街的杂货店,我记住了。”
“07894714013,我的手机号,如果遇到麻烦,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白幻幽拿出手机,记录下欧阳聿修的手机号,拨过去响了几声又挂掉,然后说道“44703188300是我的号码。”
“好的,我会存在电话薄里。”欧阳聿修将行李放下“床垫是新的,柜子里有干净的床单、毛毯和薄被。如果有其他需要,你可以到二层楼梯口旁边的书房找我。”
白幻幽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道“我八点前回来,希望不会打搅你。”
“再晚一点也没关系。这个镇子虽然小,不过还是有pub那种能够放松精神的地方。”
兄…我懂了。”
目送着白幻幽远去的背影,幕色已经苍茫的笼罩了下来,那人纤细的身影像是走进一层浓雾里,飘浮而虚幻,却又似曾相识。刹那间,欧阳聿修的心头竟涌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楚,他有种强烈的、悲伤的感觉。眼看着那背影渐渐小了,远了,被幕色所吞噬了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黄昏褪去。欧阳聿修缓缓阖上玄关的大门,眼眶却微微有些湿润了。
签订合约后,经过简单的装修,属于白幻幽的空间少了男性的硬朗,多了一些弧线,一些色彩,一些温暖,一些馨香,还有少许的杂乱。
布料和各种各样的辅料被她从临时租用的仓库搬到了地下室的工作间,一些精致的饰物和旧货则放到了视听室改成的收藏间,而书房里则摆上了设计台,以及数个模特衣架。
而她的卧室,布置得倒是十分清爽,而且雅洁可喜。绘有玫瑰huā的米色墙纸,窗子上挂着簇新的淡绿墨绿相间的条纹窗帘,床上铺着米色和*啡色相间的床罩。一张小小的藤茶几,铺了块旧货市场淘来的旧式钩针空huā桌巾,两张藤椅上放了两个白色仿水招毛的靠垫。
床头柜上,有盏洛洛克风格的米色小台灯,和一张摄于费城的照片,看起来似乎是她高中毕业舞会的留影。只是,站在她身旁的少年,霸道地揽着她的腰,似是凑在她耳边低语,唇角眉梢全是笑意。
一切布置就绪,白幻幽抱着靠垫坐在藤椅上,环室四顾,她有种迷茫的,不敢相信的情绪。想想看,半个月前,她还寄居在伦敦的工人区,每天从学校回家,只要是太阳落山以后,街上就站满了沦落风尘出卖皮肉的男男女女。
而现在,她却待在伦敦郊区的huā园洋房里,有自己的书房,自己收藏室,自己的工作间。
她还记得介绍她这个房源的中介公司的威廉先生对她说的话“我不了解你,灿小姐,以你的背景和经济能力,完全可以在学校附近单独租下一套别墅,你为什么偏偏选中这个小镇?虽然环境和空气还算不错,但绝不是最好最适合你的。”
“我希望学会独立生活,同时,也不会太过疏离于人群。请放心,威廉先生,我不会违约的。”这是她当时的回答。
是的,离开家,离开熟识的人们,在完全陌生的环境,只依靠自己,脚踏实地的生活。当初,她不也是这么和朋友们说得么。
翌日。
天,微晴。
白幻幽骑着单车,轻轻哼唱着“衬衫,穿好。把门关好,撕掉膝盖下的药膏,而你,能感觉到,’一起跳动的细胞……”
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幻幽和她的单车,摇摇晃晃,划着“8”
字,伴着晨曦的清风,在或平或缓的路上舞蹈。车筐中的牛奶,被她一瓶一瓶,整整齐齐摆放在各家的门口,然后把空瓶子带走。
蔚蓝的天空,衬着绵软洁白的云,跳跃着的透明阳光,随着她轻盈的舞步,驱散最后一丝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