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兴阴着脸不动,去接这钱太没面子了。
何明易倒是很会为老板着想,接过钱真的还数了数,气得易中兴狠狠瞪了他一眼:还嫌不够丢脸?
说来也是百密一疏,事先并没有谈好人体彩绘——天气冷了风又大,这只是个备选方案,被齐然的怪招顶得只能使出来,本来也没什么问题,几个贪玩又花钱大手大脚的小姑娘,吓唬几句再给她们加钱,那还不是乖乖听话呀。
想不到其中有个齐然的同学,硬是不同意这茬,又让齐然插了一脚进来,打破了他俩的如意算盘。
毕竟是现代社会了,只要小姑娘们不情愿,光天化日的,谁还敢把她们衣服扒了?别说开传媒公司的易中兴,就算当年的涉黑大佬杜诗泉遇到这种事情,当时也只能自认晦气,最多事后再想办法报复。
“等等!”身穿皮猎装、手拿雪茄烟的陈维亚从阳光房里走出来,刚才他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现在终于按捺不住。
易中兴眉角扬了起来,后台老板肯亲自出面,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拿着雪茄虚虚的点了点齐然,陈维亚神色傲慢,满口油光光的京片子:“哪儿冒出来的,硬往咱们的事情里搅和?一边玩去!对了我说你们几个丫头片子,现在走人不影响我的宣传计划吗,拍拍屁股走人,有那么简单?嗯?!”
最后鼻子里哼出来的那一声,真叫做余韵绕梁意味深长,跟电视里那些阿哥贝勒八旗主子,不,张铁林演的皇阿玛比起来,只怕也不遑多让。
几个街舞女孩害怕的往后缩了缩,她们听东兴的人吹过,这位陈总可是通天的人物,平时觉得很了不起的什么派出所长、公安局长,给人家提鞋都不配呢!
“喂,跟你那同学说声,要不算了吧?待会儿你不上,咱们上就是了,”瘦高个的女孩子,就把宋剪梅轻轻拉了一下,她们离开学校在外面瞎混有那么段日子了,已经知道这个社会上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宋剪梅没说话,心跳得很快,两只手不由自主的绞起来,再也没有了羞怯,目不转睛的盯着齐然——奇怪,为什么会担心他呢?这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坏学生……
“陈总,你从京城来,就更不能不讲道理了,你完全可以选择别的宣传方式,没必要非得欺负小姑娘,对不对?”齐然说完就不想再纠缠下去,朝沧沧和曹红霞使个眼色:“好了,带她们走吧。”
想走?陈维亚冷笑一声,几个从京城带来的保镖就摩拳擦掌,不怀好意的围上来。
街舞女孩们欲哭无泪,看那么多总裁文,最后总裁倒是真的带着黑超保镖出现了,但今天遇到的情况,好像和那些《冷酷总裁俏美人》之类小说的情节,完全相反哪!
曹红霞稍有犹豫,沧沧就气冲冲的掀开了美羊羊的嘴巴,冲过去一把抓住宋剪梅的手腕:“别理他们,咱们走!”
就在这时候,陈维亚手里的雪茄烟突然掉在了地上,嘴傻不拉唧的张开,眼睛跟牛卵子似的鼓起,活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保镖之一叉开蒲扇大的巴掌,要去揪美羊羊,以他铁塔般的身胚,随随便便就能把这女孩子拎起来。
手腕突然被抓住,保镖刚要发火,发现是自己老板,脸上立刻堆起了笑。
“算了,”陈维亚脸色铁青,沧沧不认识他,他却认识沧沧,京城云家的小公主,第三代里唯一的女孩嘛!云老夫妻俩中年丧子、晚年孙子又遭遇不测,把儿媳收养的女孩视如己出,十几年前年云老身子骨还硬朗的时候,经常驮着年幼的她在自家院子里跑来跑去,这宠得都没边了,京城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
齐然不清楚对方玩什么花招,怕那几个保镖动粗,一只手揽着喜羊羊的腰,一只手拦在前面,护着沧沧离开。
几个街舞女孩也慌里慌张的跟着走远。
“陈总,那个姓齐的小毛孩和林为民有关系,我是有点不方便……可您?”易中兴试探着问,言下之意,您陈维亚可是京城丁家的驸马爷呀,到了咱东川,还不横着走?
陈维亚眉心耸了耸,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告诉对方那个装喜羊羊的女孩就是云家的小公主?
再看看小心护着沧沧离开,还满脸警惕往回看的齐然,陈维亚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你还担心个毛啊?老子是个装出来的驸马,只怕你倒是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