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怕疼的人,而此刻这些伤口,都快让她麻木了神经。
“瑾年,你醒来啦?总算是谢天谢地。”
她慢悠悠地坐起身子,才躺在床背上,喘息了几口气,病房门就被人推开。
进来的人正是绘景。
绘景瞧着她,从床上坐起了身子,那就证明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脸上的那几条血痕还在,虽然没有像昨晚那样肿*胀,可对女孩子而言,这脸蛋是非常在乎的。
不过,绘景没有如实相告,瞧着微微走神中的人,便道,“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来喝点小米粥吧,医生说你长久未进食,先来喝点清淡的。”
绘景说着,便打开了手中的保温杯,里头真是热乎乎的营养粥,爷爷专门让人送来的。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也只能瞒住那么一时。
况且爷爷本就精明,根本就没有事是能够逃过他的眼睛的。
“阿樾怎么样了?”
瑾年根本就没有什么胃口,从恍惚中走出神的时候,便着急地问。
她想下床,却被绘景拦住了身。
“等你喝完,我就告诉你,阿樾的情况。”绘景阻止她,因为有些事,不知道光着急就能有用的,此时此刻还得先保障了瑾年本身的安全。
虽然她现在瞧着是没事了,可那伤痕累累的伤口是存在着的,医生说她的韧带也受伤了,这几天最好别有太大的动作,不然,会有后遗症。
这些事,绘景也不敢告诉她,哪怕是和她说了,看着她这样子,想来也不会在意。她此刻的一颗心,应该都在弟弟身上了。
“来,别烫着了。”绘景舀了一小口米粥,放到瑾年的嘴旁,瑾年有些木讷地张嘴,然后吞下。
她的喉咙依然有些疼,温热的米粥触及到喉咙的时候,还有些疼。连带着眼眸都开始湿润。她不知道这泪,是因为疼,还是因为情绪,还是因为担心他……
“好好的,怎么哭了?”绘景抬眸的时候,便瞧到瑾年发红的眸子,心里一慌,连连抽过一旁的纸巾给她温柔地拭去。
“他……到底怎么样了?”
在含了几口米粥后,瑾年再一次这样问道。
绘景瞧了眼还满满的小米粥,想来,她若不是告诉实情,瑾年这会儿也吃不下了。
顿了会儿,便有些沉重道,“命,算是抢救过来了。但是,医生说,还是有点危险。如果在四十八小时内,他不醒过来,可能、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
瑾年着急地询问,有种预感,可能得后面,将会是一个可怕的答案。
“可能会成去皮质状态,也就是俗称得——植物人。”绘景吸了口气,将那最坏的结果有些残忍地告诉她。
“……”
瑾年只听着一愣,一愣的。
仿佛像失了魂那样……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良久一阵,瑾年从胸腔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可哭腔浓重。
绘景心里头也自是难过,真不知道他们孟家最近是怎么了,一件接一件的大事发生,并且都冲着瑾年和阿樾。
“我们去公寓的时候,车子抛锚了……”瑾年捂着唇,像是对绘景讲述经过,又像是自言自语,她咬着自己的手背,好一会儿才止住了哭泣,“然后、然后……就遇上了一群流*氓,那个领头的人,好像认识阿樾,口音不像是本地的……我听他们说到静姝的名字,好像也是认识静姝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打起来了……那些人很凶悍,像是要致我们于死地一样,阿樾让我跑,可我根本就没有方向感……如果,我当初不回公寓,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
她自责地说着,绘景连声安慰她,“瑾年,他们应该是早有预谋了,这事不是你的错。”
绘景边安慰着她,又边想着瑾年口中的那些话。
静姝那两个字,对绘景来说并不陌生,不禁让她想到了一些事。
如今这样的场面,和几年前时候的某一天,似曾相识。
那时候的阿樾,也像现在这样,不,比现在还要严重些。
当时,医生给在抢救室外面等待的他们通知了一句话,其实,只有五个字——准备后事吧。
那话一出,爷爷当场就倒在了地上,而母亲坐在椅子上,哭天抢地。
那些画面,至今想来,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