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腹语,瑾年已经摸索着拉他起身,就着他的左手,在他还没有预备的情况下,猛然下了重力,骨头的咔嚓声在这三米深的坑里回响。
他没忍住叫出声,确实是疼。他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的手都要断了,有些后悔就这样相信她的话,自己向来是个谨慎的人,怎么一言两句地就被她给绕进去了。
这女人还真是有些危险啊。
孟君樾想着这些事,瑾年却已经放开他的左手,微凉的指尖摩挲着他的大掌,“好了,你试试,能不能动。”
“能动什么,大概都断了。”
他没什么好脾气,可左手已经不觉意识地晃荡起来,竟然——好了!?
瑾年看不见他手上的动作,以为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断了。心下涌起万般自责,就没差哭出声,“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
孟君樾正沉浸在喜悦中,被她的这声对不起回过神,在看到她那一脸哭丧,他才猛然想起,这妻子是个小瞎子呢,看不见他的左手正动的欢快。
“我刚刚都是按照师傅教我的步骤来的,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你、你现在……很痛吗?”
“痛啊,怎么不痛,可能这辈子就要成杨过那样断臂男了。”
“……”
“我还更惨一点,两只都断。”他瞧着她那紧张的神色,不禁又把玩笑开大了一些,果真,瑾年难过地都哽咽起了声音。
“——应、应该不会那样吧……没有这么严重吧,你一定不会断臂的,我相信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对你的。”
他是工程师,他和自己一样要拿笔画画,那些高楼大厦都是出自他之手,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上天才不会对他这么残忍呢。
如果海城没了他,那么就会少了一位优秀的工程师,这大概是所有人海城人的悲哀。
所以,他必须要好好的,然后才会建造一幢又一幢有价值性的建筑。
“那如果真的断臂了,怎么办?”
“没有如果。”她坚定地道,那语气中的坚定,让他不觉一愣,真不知道这女人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那你就假想一样嘛。”
“你、你在骗我?”瑾年听到他的那声假想,充满了揶揄,便伸手摸索着他那只晃荡中的左手,掌心的温暖还有些微热,这男人,居然在骗她!
瑾年知道自己被捉弄了,一把甩开他的左手,心情在瞬间之中阴霾起来,亏她刚刚还为他担心的要死!
“你、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坏呢!”她嘟着唇,埋怨,漂亮的脸蛋上还带些委屈。
这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也捉弄她,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他从来都不会站在自己的角度着想,不管是什么事……
他也不知道,她在乎他,所以有时候,他的一个玩笑话,就会让她担忧好久好久……
可他却总是拿她的关心随意玩笑,似乎她的感受在他的眼里是无关紧要的事。
瑾年有些伤感起来,孟君樾自然是注意到了她那满是失落的小脸,感觉自己的玩笑好像是有些过分了。
“别生气了。”他底下语气,左手抚摸起她的脸颊,掌心的温热正一下一下地通过脸上的肌肤传达到她的心底。
瑾年生气他的捉弄,但听到他的道歉,那些气来得快消得的也快,伸手握住他放在她脸上的左手,握在掌心里好一会儿,才道,“如果你真的断臂了,那我就照顾你一辈子。不离不弃。”
这类似于表白的话,她很自然地脱口而出了。确实,在她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在她失明的情况下,他都能娶自己,她也能接受一个有残疾障碍的丈夫。
况且,他们本就夫妻,领证的时候,就宣誓过,不管疾病和痛苦都不离不弃。
孟君樾听着她的那声不离不弃,心头猛地涌起一股复杂的心绪。很复杂,很复杂,复杂到他一时之间,理不清。
他感觉自己有那么一刻是被她的声音蛊惑了。
待回过神的时候,不禁尴尬一笑,“小瞎子,你自己都顾不上来呢,还照顾我?”
“……”
“来,快把我右手也给接上。”他提示着呆愣中的瑾年。
他有意在回避这个情感话题,瑾年也不是听不出来,不过既然他不想提,她便也就选择沉默。凭着感觉,将他的右手给接上。
依然坑里一圈响起清脆的骨头声,不过,最后还是成功的。
“动动看,有没有接好?”她问,却忽然听他一声严肃——“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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