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瞧见了端凝长公主迎着他走了过来,面色阴沉的仿佛是狂风暴雨来临之前的黑夜一般,似乎下一瞬间,便能够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
“参见皇上。”端凝长公主福了福身,朝着皇上便是一礼,道:“本宫来晚了些,还请皇上见谅。”
“哼!”皇上还没有开口,倏地冷哼了一声,启唇道:“皇长姐,对此,您有什么解释呢?”
皇上挥开了身边扶着他的翟怀,微微地眯了眯一双锐利如同鹰鸠一般的眸子,朝着地上的断成了两节的利箭指了过去,沉声问道:“不知道皇长姐可认识那箭头上的标志?”
端凝长公主闻言,微微地蹙了一下眉,扯了扯裙幅,朝着凤仙一挥手,当即,凤仙便踱步走到了皇上的身前,将地上的断箭捡了起来,随即,她折返回到了端凝长公主的身前,双手奉上了断箭。
端凝长公主瞧了一眼断箭之上的标志,不禁面色一沉,那断箭之上的标志,分明就是护国将军府东陵家族的家徽!
倏地,端凝长公主侧目,看向了身后的东陵靖,眸子一凝,落在了地上斑驳的血迹之上,顿时,一切豁然开朗。
早在,端凝长公主和东陵靖离开了长公主府,前往皇宫的半路上,他们曾经遇见了数十名身手不凡的黑衣人的堵截,好在,东陵靖的武功高强,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悍斗,最终,东陵靖将黑衣人逼退,可是,东陵靖的肩膀却因此而受了伤。
随后,端凝长公主和东陵靖为了不失礼于人前,再次折返回到了长公主府之中,更换了华服,这才耽搁了进宫的时间,可不曾想,刚刚进宫,却又迎来了这么一件事。
原本,端凝长公主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京城之中,有几个人不认识长公主的马车,能够拦截下来长公主府的马车之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即便是,东陵靖对那些黑衣人亮出了龙纹玉扳指,而那些人,依旧猛攻不停。
由此可见,这些人绝对不是大晋国之中的一方势力。
端凝长公主微微地眯了眯双眸,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她缓缓地从肩头之上,那东陵家族的家徽上扯回了眸光,看向了皇上,启唇说道:“皇上,您不会以为,此事会和护国将军府有关系吧?”
护国大将军是何人,那可是为了大晋国付出了自己的性命之人,他和端凝长公主两人联手,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若是没有护国大将军的牺牲,也不会换来大晋国这二十几年的太平盛世。
可是今儿,皇上竟然会怀疑进宫行刺之人会是护国将军府之中,这可让端凝长公主着实动了大怒。
“哼!”皇上冷哼了一声,微微地眯了眯双眸,他心中不禁暗忖:护国将军府和端凝长公主府,功高震主,即便是,自己在皇长姐的面前,也要礼让三分,难不成,这护国将军府和端凝长公主府有了异心?
“那就请皇长姐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吧?”皇上的面色一沉,冷声冷气地对端凝长公主说道。
“解释?”端凝长公主眉黛一凝,冷然道:“别说我护国将军府和长公主府对皇上没有异心,就算是心怀叵测,也绝不会用印着自己家徽的物事儿前来行刺!”
端凝长公主的面色一寒,说话之间,并没有给皇上好脸色,她心想着,两府为了皇上的帝位,为了大晋国的太平盛世,几乎倾尽所有,可偏偏的,皇上竟然能够相信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长公主殿下,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皇上的确是心思过激了一些,堪堪想明白了其中的门道要开口之时,忽然,一道透着娇媚惑人的声音,从端凝长公主的身后砸了过来。
韵贵妃扯了扯水粉色凤穿牡丹的朝服的裙摆,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堪称是步步生莲,婀娜娉婷地朝着端凝长公主走了过去。
虽然,韵贵妃已经年过三十好几,但是,这水粉色的朝服,穿在了她的身上,却不显得太过娇嫩,反而是恰到好处。
她顾盼流转,唇角噙着一抹浅笑,眸光凝视着端凝长公主,一手打在了贴身宫婢的手背上,一手微抬轻抚着倾云髻两侧的金掐玉赤金双头曲凤步摇的流苏,驻足在了皇上的侧身,那娇嫩的肌肤,加上微敞开的领口,似隐似现丰润莹胸,放眼宫中的三千粉黛,也绝无一人能够与之相比。
她垂下了睫眸,宛如璀璨星河般的眸子,落在了皇上的身上,朱唇微启,娇滴滴的声音,自她的喉咙当中溢出,“皇上,这话可不能够这么说,臣妾倒是认为,长公主殿下方才的话,是能够反过来说。”
“哦?”皇上不解韵贵妃话中的意思,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此话何意?”
“皇上,您想想,若是,今日是臣妾派人前来行刺,不慎掉落了臣妾宫中的腰牌,皇上可会是首先想到,是有人栽赃嫁祸吗?”韵贵妃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邪魅的浅笑,淡淡地瞥了一眼端凝长公主,收敛了眸光后,对皇上说道。
的确如此,这支利箭上有护国将军府的家徽,待皇上想明白了一切,自然是不会认为护国将军会这么傻,用印着自己家徽的弓箭来行刺,这……便可顺理成章的将他们的嫌疑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