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用水泼醒她!”张氏撩起了裙幅,俯身坐了下来,冷冷地说道。
“哗啦!”的一声,郭婆子拿来了一个铜盆,直接一盆水,泼在了春芽的身上。
“呃!”
突然,春芽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醒了过来,一副恍如隔世一般的模样,四下的看了看,然后,跪在了张氏的面前,道:“大夫人,不知道奴婢说的能不能将那个小贱人给……”
“给我住口!”张氏猛地一巴掌趴在了桌案之上,一双凤眸之中泛起了凛凛的寒意,春芽的话,分明就是在往张氏的心头之上戳刀子,张氏的谋划,已经功败垂成,现在春芽在提起,让张氏气得浑身直哆嗦,“说吧,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方才说错了什么吗?!”春芽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抬起了睫眸看向了张氏,不禁打了一个冷战道:“奴婢可都是按照大夫人的话去说的呀!”
“你都不记得了吗?!”张氏微微地蹙了蹙眉,双眼之中泛起了一丝复杂的神色,看着春芽的模样,并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说,慕伶歌的丹药,竟然有如此的功效,竟然能够让人实话实说,而且还会忘记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奴婢……奴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奴婢方才说错了话!”春芽不禁缩了一记哆嗦,颤颤巍巍地看向了张氏。
张氏微微地眯了眯双眼,沉吟了起来,好半晌之后,张氏将冰冷的目光落在了春芽的身上,漆黑的眼珠,在眼眶之中转了转,唇角下垂,冷声冷气地说道:“你起来吧,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我吩咐你说的话,你也都已经说出来了,是我低估了慕伶歌那个贱人,才会让她赢了这张仗!”
张氏扬起了下巴,脸上似是蒙上了一层寒霜一般,张氏的一双凤眸之中寒意宛如数九寒冬天当中,将春芽扔进了冰冷彻骨的冰窟窿当中,让春芽感觉到从头到脚都是一阵发寒,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下去吧,我想要一个人安静安静!”张氏朝着众人挥了挥手,吩咐道。
“是……”
春芽和两个粗使的婆子应了一声,便猫着身子退出了牡丹苑的花园之中。
待春芽和两个粗使的婆子离开了之后,慕童谣迈着莲步,走到了张氏的身前,俯身坐在了张氏的身旁,开口问道:“母亲,您就不怀疑春芽吗?难道,就不怕她和慕伶歌那个小贱人串通一气吗?!”
“哼!”张氏轻哼了一声,微微地摇了摇头,冷然道:“春芽不像是玉兰,玉兰跟在我的身边多年,她的心思我清楚明白的很,她想要的,也要比春芽多的多,我之所以要了玉兰的性命,就是因为我已经不能够掌控的了她了。”说着,张氏拿起了放在桌案之上的茶盏,用力地在桌案之上一敲,顿时,茶盏成了两半,张氏忍着疼痛,用茶盏割破了张氏的手指,艳红的鲜血顺着张氏莹白的手指,缓缓地滑落了下来。
“母亲,您这是……”慕童谣顿时一惊,立马拉起了张氏的手,抽出了别在衣襟之上的帕子,将张氏的手指包扎了起来。
“这个责罚,是你父亲做给慕伶歌那个小贱人看的,我怎么会遂了那小贱人的心思!”张氏说话的时候,脸上的寒意更加的浓郁了起来,恨不能,此时此刻就将慕伶歌给生吞了一般。
张氏抽回了手来,冷声冷气地继续说道:“你派你房中的得利的丫头,去给我盯着点,那个小贱人的动作,三殿下刚刚才记住了你,现在可是你接近三殿下最好的时机,母亲好不容易帮着你安排了一切,你可千万不能够错过这次机会啊!”
“是,女儿知道了。”慕童谣应了一声,微微地扬起了下巴,慕童谣的双眼之中闪过了一丝狡黠之色,原本,慕童谣以为,自己再也没有飞上枝头的那么一天了,可是,张氏和张焕然却给了慕童谣希望,只要,北堂烈能够顺利的解决掉了淮南一带的水患问题,到时候,皇上一定会亲自接见自己,到时候,凭借着相府和张家的名声,她又岂会没有出人头地的那么一天!
张氏攥紧了双全,鲜血快速的将慕童谣白色的帕子沁湿,宛如一朵朵鲜艳的红梅花一般,红色的那般的灼目,那般的刺眼。
可是,在张氏的面上,却依旧扬起了一抹浅淡的冷笑,张氏微微地眯了眯双眼,莞尔道:“只要,你能够成为三殿下的妃子,到时候,凭借你父亲的身份,和你舅舅的财力,帮着三殿下成为太子,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想要对付慕伶歌那个小贱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女儿一切都听从慕伶歌的安排。”慕童谣的双眸,弯成了弦月状,慕童谣的笑容,仿佛能够驱散这个世界之上所有的黑暗一般,只要是看过慕童谣的笑容,怕是都会将那张脸孔烙印在心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