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屋内,虽是布满了灰尘蛛网,可不知的却极为雅致,由此可见,娘亲是一个不争不抢之人,瞧着松木的梳妆台前,端放着一颗尘封已久的妆匣,慕伶歌径直地走了过去。
“啪嗒!”的一声脆响,慕伶歌打开了妆匣,其中的胭脂水粉,虽已经多年未用,可依旧是光泽艳丽,俯身将其拿了起来,放在手中细细的看着,慕伶歌的心头像是有两只大手,相互撕扯般的生疼。
沉吟了半晌,慕伶歌想要将其收起来的时候,倏然瞧见了在其中端放着一枚发簪,样式老旧古朴,瞧着像是十几年前的样子,慕伶歌轻轻地摸着,仿佛像是轻抚了娘亲的脸颊一般,半晌之后,慕伶歌挽起了青丝,将发簪插在了发髻之上。
擎了一把满是灰尘的椅子,慕伶歌踏在了上面,将那副娘亲的画像拿了下来,卷好了之后,紧紧地攥在了手中。
忽地,慕伶歌的元宝耳,轻轻地动了一下,眉黛一凝,听着橐橐的靴声,慕伶歌猛然地回过了头去。
赫然瞧见,缓缓踱来一位翩翩佳公子,其黑袍飘逸,眸如流水,宛如黑缎一般的发缕,锤在了身后,一阵清风拂动,将发缕卷入了风中,他唇角微弯,噙着一抹浅笑,眼眸稍稍一流转,停在了慕伶歌的身上。
待他走近时,慕伶歌蹙了一下眉,眸子当中隐约幻现一抹不惑之色,红唇微启,冷然问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起初,东陵靖也霎是纳闷,慕伶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凝了凝眉,旋即,便纾解开来,笑吟吟地走到了慕伶歌的近前,瞧着慕伶歌梨花带雨的模样,心头忽地一软,启唇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这里荒废依旧,即便你是来相府做客的,也不应该出现在内院,更不应该出现在我娘的院子里!”慕伶歌的眸色一沉,冷声道。
“哦!?”东陵靖挑了一下眉,声音之中略带疑惑地道:“这里是你娘的院子?”
“自然。”慕伶歌冷然道:“我不希望不相干的人来这里,你赶快离开!”
东陵靖眯了眯眼眸,她竟然说这里是她娘亲的院子,难道说,慕伶歌就是相府二夫人,杜蕊的女儿,自己来了相府不下百次,想要找寻到的东西,或许,慕伶歌会知道藏于何处,不禁蹙了一下眉,朝着慕伶歌走近了一步,轻声地问道:“我竟然不知,你会是二夫人的女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慕伶歌蹙了蹙眉,凝声问道:“你知道我娘?!”
“啪!”
东陵靖手中折扇一会,素白的扇面上,画着一副仕女图,唇角微翘,淡淡地笑了笑,道:“京城的第一名伶,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呢。”
“你话虽这么说,可意却不是如此,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慕伶歌眉黛一凝,冷声对东陵靖问道。
东陵靖嘴角之上的笑意更浓,微微地眯了眯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微微地摇了摇头,道:“我比你长不了两岁,你不知道,我当然也不会知道……”
东陵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戛然而止,一个闪身,窜到了慕伶歌的身前,一把夺过了慕伶歌手中的灯笼,吹了一口气,熄灭了其中的烛火,暮然一转身,来到了慕伶歌的身后,那张俊美不凡的脸,紧紧地贴着慕伶歌侧脸,呵出的热气,喷在了慕伶歌的耳朵上,轻声地说道:“有人来了!”
须臾,东陵靖拉着慕伶歌,窜上了床榻,将幔帘放了下来。
这时,慕伶歌的耳畔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一股呛鼻的脂粉味,一道声音,缓缓地传入了慕伶歌的耳廓当中,“唐管事,大夫人吩咐你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大夫人已经等不及要那个小贱人的命了,若是再耽搁下去,可是你承担不起的!”
“哎呦,玉兰姑姑,瞧您说的话,唐某怎么敢耽误了大夫人的事呢,这不,修葺院子都已经开始了嘛。”唐管事一脸谄媚地对玉兰说道。
“我说的,可不是这事。”玉兰挑了一下眉,搓了搓手,脸上有些贪婪地道。
“那……”唐管事眯了眯眸子,上下的打量着玉兰,忽地,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着说道:“玉兰姑姑请放心,若是唐某得了那笔银子,自然是少不了玉兰姑姑的那份。”
“算你识相。”玉兰别过了脸,扫了屋子一眼,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你怎么总是约我到这里来,瞧着怪瘆人的。”
唐管事嘿嘿一笑,道:“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来的,玉兰姑姑还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