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兰应了一声,猫着身子,退了出去。
正直此时,慕童谣的素手带在了浅月的手背上,扭动着纤细的腰肢,举步微摇,袅袅婷婷地走进了出殡的房中。
慕伶歌抬起了眸子,寻着脚步声,看向了慕童谣,微微地蹙了蹙眉,刚要开口之时间,忽地,听到了耳畔传来了张氏清浅的细语,“今儿是你们月瑶表姐出殡的日子,平日里,童谣和月瑶亲密如一人,我昨儿听闻童谣被责罚禁足,可瞧着月瑶出殡,也不希望童谣不能相送,我便和你们父亲求了请,伶歌,你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好一招先斩后奏,方才在牡丹苑用膳之时,张氏决口不提此事,现下,以张月瑶出殡为由头,让慕童谣结了禁,也让慕伶歌无话可说,只得颔了颔首,说道:“女儿没有异议,昨儿,也是因为女儿的过失,才会让姐姐被父亲责罚,说起来,还都是女儿的不是。”
慕伶歌先张氏一步,将所有的过错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此一来,也将张氏两头的话,给堵了起来,张氏若是再想要以此事,找慕伶歌的麻烦,到时,便会成了张氏不讲道理,慕伶歌明白,张氏也清楚。
张氏唇畔噙着一抹冷笑,淡淡地瞥了慕伶歌一眼,须臾,张氏将目光落在了慕童谣的身上,眼瞧着,慕童谣满面的不约之色,便知道,慕童谣对于昨儿晚上所发生的事情,还不能够释怀。
张氏抬手,招了招手,示意慕童谣到自己的身边来,慕童谣眯了一下星眸,双眸之中漾过了一丝寒芒,掠过了慕伶歌的身边之时,狠狠地用肩膀撞了一下慕伶歌,鼻端当中,发出了一声轻哼,莲步微摇,走到了张氏的身边,欠身一福,道:“女儿见过母亲,见过三姨娘。”
“快起来吧。”张氏伸手,将慕童谣搀扶了起来,挽起了慕童谣的素手,满是关切地说道:“瞧着这几日,身子清减了不少,可是进食的不香。”
慕童谣闻言,琥珀色的瞳仁,潋过了一丝寒波,宛如一把刀子,狠狠的刮过了慕伶歌的身子,收敛的目光,慕童谣委屈地抽了抽鼻子,语音微颤,柔了一抹细语,道:“女儿受了莫大的委屈,怎么能吃的下东西,昨儿夜里,女儿在列祖列宗的排位前,足足跪了一夜,双膝红肿,一走路,火辣辣的疼。”
张氏轻轻地拍了拍慕童谣的手,用了和慕童谣十分相似的目光,怨毒地剜了慕伶歌一眼,张氏的脸上漫过了一抹不悦,刚要开口帮着慕童谣说话之时,可忽地,想到了慕伶歌已经将过错拦到了她自己的身上,而且,昨儿慕晋元还责罚的慕童谣。
若是,此时张氏在出言责备慕伶歌,可不就是剥了慕晋元之意,到时候,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一味的帮衬着自己的亲身女儿,怕是会落得一个刻薄庶女的名声。
“自己毛躁,做错了事情,也理当被责罚。”张氏立马改了口气,朝着慕童谣微微地摇了摇头,俯身在慕童谣的耳畔轻声地说道:“现下,是你表姐出殡,还不是时候修理这下贱的蹄子,你放心,这口气,为娘一定替你出了。”
慕童谣闻言,颔了颔首,轻声地回答道:“母亲一定要给女儿做主。”
“你且放心,新仇旧恨,到时候咱们一并算!”说着,张氏的凤眸当中,射出了一股凛凛地寒光,直奔慕伶歌而去。
须臾,张氏淡淡地吸了一口气,侧目瞥了一眼张月瑶的棺椁,微叹了一声,道:“哎,去看你表姐最后一眼吧。”
“是。”慕童谣听闻张氏会为自己做主,嘴角便勾起了一抹浅笑,漫过了张氏的身边,朝着张月瑶的棺椁走了过去。
慕伶歌的听力过人,自然是将张氏和慕童谣的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廓之中,唇角微弯,勾起了一抹邪魅的冷笑,心中泛过了一丝玩味之意。
天气炎热,加之房中燃着元宝蜡烛,多少让自己的额间生了些汗珠,慕伶歌抬起了素手,卷着帕子,轻轻地拭了拭额间的汗,收手之间,纤细的手腕一扭,暗中用了寸劲,打出了一股劲气。
与此同时,慕童谣手中擎着香,刚欲要在蜡烛之上点燃,忽地,一阵阴风拂过,直接吹熄了蜡烛,折断了慕童谣手中的香。
顿时,慕童谣脸色瞬变,心中一紧,不由得,背后冷寒涔涔,汗毛竖立,向后倒退了一步。
慕伶歌水袖掩着双唇,唇角之上的冷笑更加的浓郁了起来,落手时,打出了一根牛毛针,借着房中袅袅的氤氲掩饰,直接打在了慕童谣的后膝之上。
“啪!”的一声脆响,慕童谣的脚下一软,直接将张月瑶的牌位打翻,向后倒退之时,裙角贴在了焚卢之上,薄纱易燃,顷刻间,点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