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根本就说不出来！他也说不出口，说不出来如此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蠢爆了的理由。眸子发红的蹲了下去，楚天整个人都觉得有些懵，他不知道，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更不知道往后能怎么做！

抱着膝盖，楚天第一次的，在众人的面前卸下来强势的面具，跌坐在了地板上。把脸埋进膝盖里，楚天像个无助的孩子，第一次的想要流出眼泪来，以哭泣宣泄这无处发泄无处诉说的情绪。

可是，他根本就哭不出来！他的眼睛干涩的厉害，怒意充斥着他的眸子成了血红，简直称得上可怖。楚天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要再顾及了，冲破他们，冲破他们的包围，冲出去！冲出去！立刻冲出去！

可是下一刻楚天的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不，不能这么做！那些人都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你的女人，你的追随者！他们现在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又怎么能够不顾及他们的直接冲出去？

更何况，要冲出去必定是要动手的了。到时候，难道就这样直接的动手伤了他们？！楚天做不到，就像他做不到看着罗琦琦去死而无动于衷一样，他也做不到和这群人动手，打伤了他们以后再离开这里。

咬唇，楚天的心里此刻满满的都是纠结。他做不到直接为了冲出去跟眼前这些人动手，以伤了他们为代价的冲出去。可他也做不到就这么跟他们耗在这里，看着罗琦琦最后因为曹家家主引爆炸弹而死亡。

楚天忽然觉得，其实眼前的事情就像是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可是两个选项他却都做不到！薄唇抿的死紧，唇齿间已然是有了血腥味传来。楚天知道，他的嘴唇已经咬破了，血液在流淌。

可他却根本感觉不到痛！这点痛跟他心里的纠结，心里的痛比起来，能算什么？！什么都不算，心里的痛根本就不是这肉体上的痛所能够掩盖的！只有楚天能明白，他内心此刻揪扯的有多痛！

楼梯上有轻柔的脚步声传来，一下下的拖鞋飒沓的声音，轻柔的飘进楚天的耳朵里。楚天不用抬头也知道，这会子来的人，只能是一个人。那就是，他要去曹家的理由，体内有着遥控炸弹的罗琦琦。

倒也不是楚天对于罗琦琦的脚步声有多熟悉，只是，眼前的人里面，也就只有一个罗琦琦还没来了。方柔，韩玲玲，韩黑虎，六子，阿瑞斯，雅露，雅琪……每一个人都在，除了罗琦琦…

楚天知道罗琦琦为什么现在才来，更能理解罗琦琦此刻心里有多痛，也能想象的到此刻她脸上的笑容会是怎样的假！罗琦琦这个女人，他太了解，也太能想得到这女人此刻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来！

楚天不用问也知道，尽管事关罗琦琦的性命，可罗琦琦也一定会做出来最为理智的决定。不是因为这女人有多不怕死，只是因为罗琦琦这女人知道，现下要为她去死去送死的是他楚天罢了。

就像他楚天做不到看着罗琦琦死而无动于衷一样，罗琦琦也是做不到看着他楚天为了自己而死的。所以她是一定会来劝自己，劝自己不要去曹家，不要…为了她去送死。她会说她不怕，不怕死。

甚至于楚天都能想象得到，能想到罗琦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那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和那眸子里都没来得及擦去的泪。他不想看，可该死的楚天还是选择了抬头，因为他知道，他不抬头的话，罗琦琦会崩溃。

抬眸小女人的模样映入眼里，哭过的模样，眼睛有些肿，脸上有极其明显的打过粉的痕迹。楚天心里仿佛刀刺一样，疼的厉害。这女人都到了现在，竟然还要如此的做出对他的劝告来！

罗琦琦却是勾唇，嘴角的笑意温柔，眼里却是苦涩，“楚天，别去曹家了，我们去旅游吧，好吗？”楚天的脸色依旧深沉，可罗琦琦却是柔和笑着，“这么久了，我们两个都没有好好的出去玩过一次呢。”

她勾唇，笑容里似乎看不出丝毫对于死亡的恐惧，“这一次陪我去好吗？不要其他人，就我们两个人。在我死之前，陪我这一次，让我在这几天里，单独的拥有，一个完整的你，可以吗？楚天…？”

楚天抿唇，心里暗暗做了打算。他闭眼，盘算一番眼前众人，再睁眼看向罗琦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