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砚这人向来不喜欢变故,所以他做了两手准备。
在来截杀沈琢的时候,他也安排人去‘迎接’戚如翡了,毕竟戚如翡可是沈琢的软肋,只要戚如翡在他手里,那么何愁沈琢不会乖乖就范。
沈琢闻言,抬起眼皮,看了傅景砚一眼。
然后,慢吞吞的,故作惊讶道:“所以孙澎其实是个幌子?!王爷的目的,其实是阿翡?”
虽然沈琢这话里,透着紧张,可他那副欠揍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是真的紧张戚如翡,那么只有可能——
沈琢将计就计,故意引自己上钩的。
傅景砚一贯文雅,此时也忍不住飙了句脏话。
他将扇子猛地一收,往后退了数步,冷冷道:“动手!”
沈琢猜透他所有的计划又如何。
只要他死了,那么他这计划还是能完成的。
周遭的黑衣人立刻持刀,欲向沈琢攻去。
沈琢却连动都懒得动,只淡淡道:“晚了!”
傅景砚还未解其意时,就听到身后蓦的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他脸色一变,转头,就见有人骑着高头大马,率着一队人马朝这边过来,打头那人走近了,满脸不爽道:“王叔,你是跟我有多大的仇啊!为什么要可着劲儿,逮着我一个人陷害?!”
傅景砚的脸都要裂开了。
他猛地转头,死死瞪着沈琢。
沈琢垂眸,把玩着腰间的一个香囊。
而后,他淡笑道:“我素来胆小,自从知道,王爷想杀我之后,出门时我便有随身带香囊的习惯。”
而这香囊里装的是绿袖特制的香料,只要他人在华京,自幼闻惯了这些香的蝴蝶,便会循着气味找到他。
而傅景砚这人,表面上极为谦逊,实则极为自负。
他能布这么大一出局,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中,若是有人猜中了他的局,却还是死在了他手上,于他而言,绝对是一件很值得满足的事。
所以沈琢才会同他说了这么久,拖延时间等傅岚清来。
傅景砚怎么都没想到,沈琢竟然这么快,就和傅岚清合作了。
不过,他这人向来是能伸能屈,目光在沈琢和傅岚清身上,来回扫了一圈,最终又落在沈琢身上。
傅景砚朝沈琢靠了靠,压低声音道:“本王收回先前说的话,你想跟本王谈什么?!本王跟你谈!”
沈琢唔了声。
然后,他慢吞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告诉王爷,您府里的人,我已经派人全照顾好了。哦,对了,尤其是即将要成亲的时欢姑娘。”
傅景砚听着这话,简直恨不得扑上去,咬死沈琢。
不过现在这个场合,显然不太合适。傅景砚深吸一口气,将怒气压了下去,又转身去游说傅岚清。
“十殿下,陛下对沈琢的偏爱是有目共睹的,且沈琢身后有相府的支持,若是陛下认回他,只怕这太子之位,就被他捷足先登了。”
傅岚清没下马。
他端坐在马背上,眨了眨眼睛:“好像也是哦!”
傅景砚见他这里有戏,里面又朝前走了几步。
他道:“可若是沈琢死了,这太子之位可就是十殿下您的囊中之物了。”
傅岚清深以为然点点头。
他道:“王叔说的十分有理,可是若我杀了沈琢,父皇肯定会厌弃我的!”
“这个无妨,我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傅岚清被他这话逗乐了,笑道:“王叔的意思,是要继续薅我的羊毛了?!”
“不不不,这次由我动手,就当是我给殿下的投名状了。”
跟他这个居心叵测的王爷相比,沈琢对傅岚清的威胁更大。
傅景砚觉得,傅岚清绝对会选择跟他合作。
却不想,傅岚清想都没想,便直接拒绝了。
他道:“王叔,虽然你这个条件很诱人,但是风险太大了!”
“殿下,我……”
“王叔,事到如今了,我劝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傅岚清摆摆手,打了个哈欠:“你有空在这儿游说我,不如先想想,等会儿见了父皇,要怎么说。”
话落,一挥手,他身后的人,便要上前来拿傅景砚。
傅景砚的下手正要反抗时,被傅景砚制止了。
傅景砚乖乖束手就擒,但同时,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后路。
傅岚清现在抓他的罪名,无非是他假借他的名义多番刺杀沈琢,以及掉包孙澎一家的事。
前者,他安排进傅岚清暗卫里的都是死士,到时候只要他们死咬住,是傅岚清指使他们杀沈琢的,便能成功将傅岚清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