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即将出征北漠，这件事你可曾听说了？”

“今儿个早上女儿倒是听学院的同学议论过这件事。”顾德音缓缓问道，“父亲今日特意把女儿叫回来，莫非是跟皇上要亲征北漠一事有关？”

“也算不上有多大的关联。”顾知祥道，“为父只是想着皇上出征之后，宫中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她心中定然忧思难安，肯定需要人在身边开解，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缓和她与孤顾府关系的机会。德音，你以后一定要多进宫去陪陪她。”

顾德音抬眸看他，“父亲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心竭力。”

“那就好。”顾知祥话锋一转，“我今日让人看了日子，下个月十八是一个好日子，我打算就在那一日扶五姨娘为正妻，入宗谱。德音，以后你就是我丞相府的嫡女。”

顾德音微微一笑，“谢父亲。”曾几何时，她做梦都想要拥有相府嫡女的身份，那样她就可以跟顾云裳一样拥有无数华丽的珠宝和衣裳，被京城中的名门贵女艳羡，再也不会被人看清。可当现在这些东西唾手可得时，她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波澜。她现在只想做真正的自己，而不是被那些身外之物所迷惑。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想要求，也就只有秦子城。

这天夜里，赵飞度跟顾宛央刚睡下，就有昭德殿的宫人匆匆跑了过来，说是夏侯九腹中疼痛。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顾宛央立刻打发人去清心堂请端木严过来，又让人去宁王府请赵铭盛，然后跟赵飞度匆匆赶了过去。

顾宛央替夏侯九把了脉，胎儿一切安好，倒像是吃坏了肚子般，这才放下心来。

“六嫂，你今日吃了什么东西？”

“我今日也没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见送过来的山楂不错，所以多吃了几个。”

“应该就是山楂的问题。”顾宛央道，“一般孕妇的胃口都会很差，所以想要吃山楂解解馋。但山楂不宜多食，所以你今日才会吃坏了肚子，以后要多注意一些。”

“那我腹中的胎儿……”

“孩子现在还算安好，待会儿端木严来了之后让她给你开些安胎药，你按时服用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就好。”夏侯九松了一口气，“今夜让皇上和娘娘为我担忧，我心中实在是惶恐。”

赵飞度开了口，“六嫂，你是六哥的妻子，清扬的母亲，孤和央儿照顾你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不必思虑太多，该好生休养才是。”

赵铭盛得到消息以后，匆匆地赶了过来，当得知夏侯九和孩子安好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他的阿九没事。

见他来了之后，赵飞度和顾宛央离开了昭德殿。路上，她忍不住道，“我看不如让六哥留在京城。”

“他不会的。”赵飞度声音笃定，“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否则会是一生的遗憾。这一次六哥若是不去的话，他会在心中自责一辈子。”

“可他若是去了，也未必……”

“央儿，现在走一步算一步吧。”赵飞度缓缓道，“有些事情的确是没有办法，我们也无能为力，所以顺其自然就好，不必苛求。”

顾宛央抬眸看了看天空，只见弯月如勾。月有阴晴圆缺，人生亦是无常，有些事他们的确无能为力，只能在心中期盼到了最后不会比想象中惨烈。